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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簽。”
容欽:……
容秋看向容欽。
明明視線里沒有什麼,容欽卻莫名低了一口氣。
“我也簽。”
說著,他一把奪過秦牧野手裡的筆,但簽完以後,他看見秦牧野的視線很是兇惡,如果眼神可以比中指,他早就已經衝著秦牧野的行為比了無數個中指。
容秋看著一式三份,新鮮出爐的合同書。
心裡有一直洋溢著的愧疚感終於稍稍消停了些。
“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回去做實驗。”
研究所面積不大,而容秋素來習慣一個人,未來也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容秋到現在還沒有招聘助理。
將人送到門外,迎面而來的冷風生生讓容秋鼻尖一酸,對著寒風打了好幾個噴嚏,容秋的腦子都嗡嗡的。
容欽去車庫開車,餘下的只有秦牧野。
容秋不會主動打量秦牧野,這就給秦牧野偷看他的機會。
視線拉得很直,但餘光卻忍不住被容秋所吸引。
打了這麼多噴嚏。
鼻尖也被揉紅了。
這是感冒了嗎?
仔細想來,剛剛容秋在辦公室里和他們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略微的不對勁。壓得有些過於低沉,有幾個音也吞..吐不清,這和容秋素來清亮的嗓音截然不同。
所以就是感冒了。
秦牧野的眉頭微微皺起。
只有二人獨處的時候,秦牧野才敢稍稍往前一步,但也只有一步。
他靜默地擋著從後襲來的徹骨寒風,黑如濃墨的瞳仁里映襯著眼前的容秋,語氣很平,但這是他極力維持著平靜心緒而刻意的拉平的聲線:“回去記得吃藥。”
容秋:……
-
秦牧野的這句“回去記得吃藥”很像在罵人。
如果換個人突然讓他回去吃藥了,容秋早就一拳揍上去了。但秦牧野有什麼原因突然罵他,秦牧野的語氣也不像在罵他。雖然秦牧野五年前的事情做得很傷他的心,但他不得不承認,秦牧野在別的方面的人品還是尚佳的。
好在秦牧野及時的給出了解釋。
“打了這麼多個噴嚏,趕快吃藥,感冒拖到後面只會越來越嚴重,如果這個時候你嚴重到發高燒,會很麻煩。”
“怎麼就到了發燒的地步?我不過是打了個噴嚏而已。”
秦牧野不贊同地看著他。
因為感冒的容秋秦牧野曾經見到過,大三那年秋轉冬,容秋為了照顧換季感冒的他自己也被傳染上感冒,最後高燒不斷,還去醫務室輸了三天的液。
這些他都記得。
只是他提出陪容秋去輸液的時候,容秋拒絕了他,並讓他不要耽誤指揮系的課程。
容秋又打了個噴嚏,室外零下七八度,他的鼻子太敏..感了,酸到一被冷空氣刺-激,他的眼底都快流下生理性的淚水。後來還是控制不住,他整個眼眶都紅了,眼淚圍聚在眼眶裡,容秋看東西都模糊。
無奈之下,容秋只能背過身去,用手背抹抹眼,極力不讓秦牧野發現自己的異樣。
秦牧野覺察到了。
可秦牧野還沒人說話,容欽的車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與之同時響起的是容欽那快要炸裂旁人耳蝸的暴躁之音——
“你欺負秋秋了!?”
容欽的聲音很大,甚至可以稱得上嘶吼,要不是容秋的研究所地處偏僻,容欽這一聲足夠讓滿大街的人矚目凝視。
容秋更是被他嚇得手還來不及放下。
容欽氣勢洶洶下了車,走近一看,容秋的眼紅得就像兔子,雖然容秋出去玩了一趟曬黑了些,但容欽依舊能看出容秋的眼睛又紅又腫,就連鼻尖也是紅的。這樣的容秋很像五年前從酒吧里傷心欲絕著出來的容秋。
容欽豎起了利刺。
秦牧野卻沒解釋。
看著戰爭即將爆發,容秋無奈地用手捂著腦袋,關起了門轉身就走。
“我先回去整理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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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預報得很準確。
下午四點,天空降下了鵝毛大雪,從研究院裡出來的容秋穿得實在不算多,他的車停在臨時停車位那裡,短短的幾百米距離,容秋卻走得格外艱難。
這雪很大。
容秋伸手接了一片,直徑居然可達五公分。
現在難以想像,這麼大一片雪花落一晚上該是什麼樣的景象,容秋縮縮脖子,加快趕路的速度。車載廣播裡的新聞頻道已經開始再次預警。
到了住宅小區,剛在保安亭刷卡進入,保安喊他停下。
“容先生?這裡有你的一些快遞。”
“快遞?”
“早上就送過來了,下午又添了一些。”
容秋跟隨保安進了保安廳,一看果然很多,一立方米的紙板箱,足足裝了三箱子,還有一個箱子格外得大,一個就能頂這三個。
容秋才想起這些東西是容欽給他準備的。
其實他自己也添購了些,比如說速食,水面,還有厚實的衣服,不過添置得不如容欽這麼多,加起來還不到一箱子。
容秋借了保安亭的小推車,保安小哥幫他將這四個大紙箱子摞得高高的,容秋自己推著帶到樓上去。
五十多平米的小屋,因為遠程遙控,暖氣開得很足,容秋地梳理好自己後,穿著居家睡衣抱著膝蓋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