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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迢抬起頭,撞進他的眼裡,“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應向沂勾著他的頭髮,“如果指的是,你是要找我報恩的小狐狸精這件事,那我確實知道?”
發現條條是遲迢之後,他仔細捋了一遍,自己並未在條條面前掩飾,遲迢應該知道他知道夢裡的小變態是誰。
他受夠了曖昧不清,想正大光明的抱著自家小狐狸精,這層關係已經到了挑明的時候。
至於遲迢裝成條條的事,應向沂還不打算揭開。
一是條條的天劫剛過,可能與他的真實身份有關,應向沂不確定遲迢想不想被發現。
二是遲迢騙了他這麼長時間,他得連本帶利討回來,自然不能輕易饒過這條頑皮的小蛇。
若此時說了,憑遲迢的性子,多半會搪塞過去,得讓他因為隱瞞而愧疚,如此才能借題發揮。
應向沂想到困擾他已久的上下位置問題,深覺有了解決之策。
遲迢哼了聲,按著他的後頸直接親上去:“明明是你早就知道了,不告訴我。”
應向沂任由他撒歡,心道自己猜的果然沒錯。
直接說清楚一切,這愧疚心欠奉的傢伙肯定不會認真,可能還會倒打一耙。
圍觀三人看了一會兒,默契地轉過身。
六殿滿臉不可言說:“現在怎麼辦,要叫他們繼續趕路嗎?”
“你去叫嗎?”非亦幽幽地嘆了口氣,“剛開葷的人不能打斷,依我之見,咱們就此紮營吧。”
等應向沂和遲迢分開,另外三人已經安營紮寨,準備休息了。
應向沂摸了摸鼻子:“咱們剛進這秘境沒多久吧?”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運氣到了,都不用找,寶貝自然就奔著你來了。”非亦躺在樹杈上,枕著胳膊,“你倆抓緊時間,該親熱親熱,後面幾天可能就沒機會了。”
應向沂:“……”
看來後面才是重點。
秘境中晝夜交錯,比現實中輪換的快,三個時辰就會換一次。
沒過多久天就黑了,樹枝仿若玉石雕刻而成,在夜色中閃著光。
從樹林深處飛來一片綠瑩瑩的雲朵,應向沂嚇了一跳,還沒開口,便見那雲朵直直的飄向一殿和六殿。
“那是鬼螢,很多秘境中都有,喜歡屍體的味道。”
兩位閻羅王端坐樹下,周遭圍著一大片鬼螢,映得他們兩個慘白的臉都滲著綠光。
“本尊殺了那麼多人,外界都說本尊滿手鮮血,沒想到比死人味還是比不過這二位。”
“這是屍體堆里泡出來的,你能比得上嗎?”
遲迢和非亦人以群分,湊在一塊奚落他們,聽得應向沂哭笑不得。
六殿氣得一掌揮開周遭圍繞的綠云:“鬼螢喜歡新鮮屍體,平時都在休眠,這般傾巢出動,定然是有人死了。”
非亦伸了個懶腰,從樹上跳下來:“小六說的沒錯,看來咱們今夜睡不成了。”
遲迢默默拉住應向沂的手,牽著他往鬼螢飄來的地方走去:“被邀請的都不是簡單之輩,這麼快就有傷亡,證明他們進入了重要的地方,這種地方一般都藏有重寶。”
“說的沒錯,只是不知是哪個倒霉蛋,這麼快就遇害了。”非亦笑笑,“長夜漫漫,大家要不要來賭一賭,倒霉蛋是哪界人士?”
六殿輕嗤:“反正不是冥界。”
遲迢:“也不是妖界。”
有邀請令牌的人才能進入雲海秘境,冥界與妖界被邀請的人都在這裡了。
話雖這麼說,但幾人心裡都清楚,這先祭天的應當是凡人。
手無縛雞之力,來這種地方就是送死。
非亦十分惋惜:“魔界分裂,除了本尊之外,還有幾個廢物來了,希望他們足夠幸運,能讓本尊鞭屍。”
應向沂頗為驚詫,瞟了非亦一眼。
遲迢都說非亦為人特別壞,他還以為對方在魔界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現下看來並不是。
一殿和六殿都無法理解非亦鞭屍的古怪趣味,就連遲迢也頗為嫌棄,幾人一邊走一邊插科打諢,很快就到了林子深處。
濃郁的血腥氣還未散盡,非亦嘖嘖稱奇:“這麼大的味道都攔不住鬼螢,可見二位身上的味兒多衝了。”
一殿拉住氣炸的六殿,指了指一旁:“那裡有東西。”
大片鬼螢循著他指的方向飄過去,森森的綠光照亮了四周,只見地上躺著一副被撕扯得不像樣子的無頭屍體,血肉模糊,破成布條的衣服也遮不住四肢上的傷痕。
他的胸膛被剖開,內臟淋淋漓漓的散在四周,腹部破了一個大洞,一團紅褐色的不知名物品塞在其中。
即便是整日與死人打交道的一殿和六殿,也不約而同的沉下臉來。
非亦橫空一握,召開一支細長的灰白棍子,將屍體肚子裡的東西撥出來:“看來我們都猜錯了,他是仙界的人。”
六殿皺眉:“你怎麼知道他是修士?”
死人沒有氣息,這人的腹部被挖開,也無從查看丹田。
應向沂聲音發沉:“他確實是修士,並且是我們都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