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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面面相覷:“你認真的?”
應向沂將小蛇往前一遞,不無驕傲地炫耀:“我家崽崽是不是很可愛?”
即使變回了幼年期,成熟大妖的威懾力還是不會消失的,遲迢心神微動,氣勢就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震懾住了面前的妖族。
應向沂感覺不到,掌柜和小二,以及飯莊裡的其他妖族,一瞬間都被壓制住,無法動彈。
遲迢得意地撓了撓應向沂的手腕,晃著腦袋,眼睛滴溜溜的。
詭計多端的小娘子,還不趕緊給他一個親親嗎?
顯而易見,應向沂並沒有接收到求吻信號。
他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打量著面前的掌柜,心下疑惑。
遲迢怕露餡,收斂威壓,飯莊裡的妖族瞬間恢復正常。
掌柜們心情複雜,看著小蛇的目光中滿是敬畏:“你說這是你的……崽崽?”
夭壽了,崽什麼崽,這分明是只惹不起的大妖。
應向沂警惕地看著他們,將小蛇攏進懷裡:“它是我的。”
掌柜們:“……”
放心,沒人想和你搶。
遲迢志得意滿,驕傲得恨不能把小娘子抱起來親。
話本里說了,只有用情至深才會特意當著大家的面宣示主權,小娘子真的好愛他!
應向沂擰緊眉頭:“你們到底賣不賣奶?”
不賣就說一聲,他還趕著去給崽崽餵飯。
掌柜們看看他懷裡的小蛇,表情扭曲:“賣,銀子你拿回去吧,我們最喜歡……幫助別人了。”
話音剛落,女掌柜就進了後堂,沒多久拿著一碗奶出來。
應向沂將小蛇換到右手,接過碗,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銀子:“這碗就算我買了。”
遲迢尾巴尖下意識往他手腕上盤,遇到了紅繩的阻礙,他扭過頭看了一眼,整條龍都呆住了。
他知道自己忽略什麼事了。
這不是做夢的話,小娘子為什麼能闖進他設下的結界?
結界只有他能開啟,與他的妖力息息相關,就算小娘子身上有他的血脈烙印,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闖進去。
遲迢繞著紅繩,趴在鱗片上嗅了嗅,心中瞭然。
毫無疑問,這是他的鱗片。
有他的鱗片和血脈,結界識別不出,將小娘子當成他了。
這種巧合都能出現,說他們沒緣分,誰信?
遲迢並不太在意結界闖進人的事,他現在比較好奇,小娘子是怎麼得到他鱗片的。
白龍五百歲才會成年,成年之前有蛻鱗期,他沒成年的時候就成了妖尊,每次蛻鱗期都會躲起來,生怕鱗片外泄。
遲迢很寶貝自己的鱗片,掉的鱗片都會好好收起來,他不記得自己有遺失過鱗片。
應向沂端著奶回了客棧,將奶倒在茶杯蓋上,小心翼翼地伺候小蛇用飯。
遲迢看著眼前白白的奶汁,滿心無奈,沒心思去想鱗片的事了。
他破殼時,族人就死光了,沒喝過一口奶。現在都成年了,讓他喝不知什麼妖的奶水,他實在受不了。
應向沂趴在桌上,目光中滿是擔憂:“乖乖,你怎麼不喝呢?”
他沒養過蛇,只能憑感覺照顧小傢伙。
“我是不是不該把你帶出來?”應向沂有些失落,“你在山谷里睡得好好的,我把你帶出來,本來是想照顧你,結果好像弄巧成拙了。”
遲迢見不得他這副模樣,急得去蹭他的臉。
他的傷慢慢養也可以養好,只不過山谷是龍族的遺址,在水潭裡養傷的效果會更好一些,所以他習慣去那裡療傷。
“我沒事,送你回去吧。”應向沂笑意勉強,“我有時間就去看你。”
遲迢:“……”
詭計多端的小娘子,絕對是故意惹他心疼。
一口能吞了半條河的兇猛白龍憤憤地甩了甩尾巴,轉過身,一頭扎進碗裡。
是羊奶,味道很腥,帶著一股子膻味。
遲迢捏著鼻子,封了自己的嗅覺和味覺,一臉麻木地逼自己喝奶。
應向沂被它嚇到了,反應過來的時候,碗裡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奶汁了。
小蛇的腦袋泡在奶里,他連忙去撈,手忙腳亂地給它揉肚子:“乖乖,你是想嚇死我嗎?”
小蛇長長一條,應向沂不知道它的肚子在哪裡,從頭到尾都捋了一遍。
喝了大半碗奶,也沒長胖一點,還是細細的。
遲迢委屈巴巴地蹭到他手邊,仰著頭去碰他的臉。
本尊都為了你做這麼沒有尊嚴的事了,你不給個親親說得過去嗎?
應向沂被逗笑了,任由它蹭,從儲物戒里拿出軟布,沾著清水,將它身上的奶漬擦乾淨。
然後捧起小蛇,在它的小腦袋上親了一口:“這麼喜歡喝奶,乾脆叫你小奶包吧。”
遲迢:“……”
小蛇扭過頭,不理人了。
應向沂挑挑眉:“不喜歡這個名字嗎?那叫你粘人精、嬌嬌、軟軟、小白……乖乖,你倒是給個反應,最喜歡哪一個?”
最喜歡你叫我相公。
遲迢又想起對方沒認出他的事,心裡窩火,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