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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是孟浪,算是虎狼之輩了。
應向沂暗暗腹誹,看著小奶龍的尾巴因為得意晃動起來,無奈搖頭。
口是心非的小祖宗。
遲迢老氣橫秋的教育了一頓,滿心都是被表白了的欣喜,完全忘了應向沂編排他,以及能看到他的事情。
見此事輕飄飄的揭過,應向沂滿意地勾了勾唇,抱著龍蛋加快速度。
神界的守衛比以往森嚴了不少,但沒有妖殿中的氣氛緊張,只是平和中透著揮之不去的沉重,連神官神將臉上的傲氣都被這股沉重氣息壓沒了。
半個月前向妖界出兵一事,終歸挫傷了他們的銳氣。
應向沂對他們沒什麼同情心思,雖然神尊后來帶人倒戈了,但這些人也曾因為歧視偏見放棄了遲迢,選擇護著滿口謊話的流塵。
不知者無罪,但愚昧且想當然的人,理應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一份愧疚之心,能提醒神界之人日後謹言慎行,對他們而言不算是壞事。
應向沂繞過守衛,直接去了神界放置典籍記載的藏書閣,這裡遠離神界正殿,沒有在上次他們來鬧的時候被毀壞。
藏書閣守衛的人只有一個,長須白髯,拿著一卷書坐在門口。
遠遠看著有些眼熟。
應向沂心底湧起古怪的熟悉感,還未走近,就見那人抬眼看過來,定定地直視著他所在的方向。
遲迢悚然一驚:“他好像能看到你。”
應向沂嚴肅糾正:“是我們。”
那道目光不僅落在他身上,還在他懷裡的龍蛋上停留了兩秒,帶著明顯的探究意味。
自從天上天出來後,應向沂自覺有了底氣,沒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裡,頗有些目空一切的意味。
眼前這個普普通通的神界之人竟然比非亦還要敏銳,一眼就看破他的隱身偽裝,令他不由得謹慎起來。
那道目光如影隨形,應向沂試著移動了下,對方很快就會看過來。
看來要進入藏書閣,只能正面抗衡了。
應向沂清了清嗓子:“天上天,前來拜會。”
名頭喊響一些,行事比較方便。
話音剛落,那坐在門口的人就拿著書站起來,哈哈大笑:“看來你不僅去試了七情六慾,還學會了人情世故,我認識這麼久了,從沒見你對人這般客氣過。”
應向沂表情一僵。
遲迢在識海中興奮開口:“阿應,好像是你那位朋友!”
應向沂心裡慪得慌,又想到這人在自己失去記憶後,裝成擺地攤的老人來騙他,登時臉色更不好了。
“你怎麼在這裡?”他走近些許,狐疑地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還變成了這樣,穿成了這樣?”
面容有所改變,又穿著神官的統一衣服,所以他沒能認出來。
那人往臉上一抹,變回了原本的容貌:“臉是跟他借的,衣服是跟他借的。”
他指著門後面,那裡躺著一個失去意識的神界之人,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下來。
應向沂眼皮直跳,無語至極:“你愈發不要臉了,怪不得連臉都需要借別人的。”
恢復記憶之後,兩人的相處自然而然的變回了原來的模式。
“你這蛋是怎麼回事?這是當初那條小白龍嗎?怎麼弄成這樣了?”
應向沂垂眸:“出了一點事,他為了保護我,才變成這樣子。”
“看來不是什麼好事,本來還打算八卦一下的,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主動暴露身份了。”
“……”
那人攤了攤手:“沒辦法,你脖子上掛著個那麼丑的包,還揣著顆蛋,表情認真到跟隨時都能坐下來孵蛋一樣,也太可笑了,不好奇簡直不是人。”
應向沂:“……”
所以他的包究竟哪裡丑了?!
應向沂看著他一頭花白短髮,年輕了幾十歲的面容,罵人的話變成了疑問:“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這人不知從哪裡來,與他從前的實力不相上下,兩人成為朋友後,至疏至淡,應向沂甚至都沒有問過對方的名字,頗有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架勢。
那人嘆了口氣:“還不是現在的人都喜歡什麼偶像男團,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傢伙,迷那些個小明星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說到這裡,瞥了眼應向沂懷裡的龍蛋,又見他摩挲著蛋殼,輕笑:“我為了把他拐到手揉搓揉搓,就只好把自己捯飭捯飭,出個道,你現在可以叫我的藝名,曲有誤。”
啥玩意兒?
槽多無口,應向沂一臉嫌棄:“曲有誤,我還周郎顧呢,什麼破名字。”
曲有誤眼神幽幽,竟然閃著詭異的興奮亮光。
應向沂福至心靈,語氣遲疑:“你那個有意思的小傢伙,該不會姓周吧?”
兩人對視一眼,曲有誤咧開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乍一看還真有點愛豆的味:“他叫周顧,父親姓周,母親姓顧,是個頂頂金貴的小少爺呢,模樣生的也漂亮……”
應向沂揉了揉眉心:“差不多行了,我沒時間聽你炫耀,趕緊說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曲有誤收住話頭:“你還記得我收過一個小徒弟吧,之前找你喝酒,回去後就發現他不見了。我前段時間發現他的蹤跡,跑通告太累了,近日才得了空閒,所以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