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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官服後,路上遇到的人紛紛避著他們走,恨不得離他們遠遠的。
應向沂看得新奇:“他們怕你?”
“不是怕我,是怕我這身衣服。”無影面色冷峻,語氣都涼了幾分,“第一峰內尊卑森嚴,他們不敢挑戰尊主的權威。”
應向沂聽的出來,他話裡有話。
路人的表情很複雜,不是單純的恐懼,還藏著其他的東西。他分辨不出是什麼,但能夠確定,那是積極的情緒。
第一峰是和落楓海全然不同的氛圍,應向沂下意識握住左手手腕,指腹撫摸著被串起來的白色鱗片。
迄今為止,妖界的一切都令他很感興趣。
出乎應向沂的意料,妖殿沒有想像中富麗堂皇,守衛也不是太森嚴。
守衛沒有攔他們,無影帶著他往大殿走去。
妖殿類似於古裝劇中的金鑾殿,位居王宮正中央,附屬的宮殿很少,一路走,只有零星的侍衛。
妖尊遲迢不近女色,在任百年未曾娶過妖后,連侍妾都沒有一個。
應向沂暗暗咋舌,同是蛇妖,瞧瞧人家這自制力,怪不得能成為震驚六界的存在。像白御那等變態淫蛇,就只配被閹了。
按照小說里的套路,這種集各種buff於一身的男主,不開葷則已,一開葷則一鳴驚人。
也不知日後會是何等風華絕代的女子,能得到他的青睞。
應向沂微低下頭,滿心唏噓。
無影走在前面,一直用餘光觀察身後的人,越靠近大殿,他臉上的神色越凝重。
妖殿守衛的人很少,是因為這裡布滿了法陣結界,身負妖族血脈,並且實力足夠強,才能安然無恙地通過結界。
繞是清垣那等仙君,靠近大殿也會不舒服,可這位姓龍的修士一臉稀鬆平常,看不出吃力。
他的修為究竟恐怖到了什麼程度?
七月末,日光正灼人。
侍者抱著印好的畫像,在大殿門口等候,見到無影,立馬迎上來。
在踏上大殿台階的時候,應向沂突然渾身一僵,感覺到一陣沁涼的氣息籠罩住自己。
沒人注意到,他被衣領掩了一半的後頸上浮起淡淡的白光,瑩潤通透,與他手腕上的鱗片交相輝映。
侍者將畫像遞過來:“這是尊主親自畫的像。”
無影接過來一看,整個人都傻了:“這……”
“且先找著吧。”侍者無奈一笑,壓低聲音,“此人很可能是尊主的心上人,未來的妖后。”
無影瞪大了眼睛:“妖后?!”
應向沂怔了下。
這也太巧了吧,他剛開始想有誰能得遲迢青睞,心上人立馬就出現了。
本來定好的擺攤內容又可以加一個了:算命。
應向沂探頭張望,想瞧瞧妖后的模樣。
侍者斥道:“看什麼看,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無影這才發現自己忘了介紹,他收起畫像,側身讓了讓:“這位不是影道的人,他就是那位使用剪紙的修士。”
侍者懵了:“他,他是修士?”
無影點點頭,沒給他繼續問的機會:“畫像已經拿到,那我先帶他離開了。”
直到兩人走遠,侍者才回過神來,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大殿附近的法陣,確認沒有出錯,又愣住了。
他聽遲迢提過,這大殿附近的結界只有妖族能夠進入,其他人若想通過,除非修為高於他。
難不成那人的修為比尊主還高?
侍者又慌又急,巴不得現在就去找遲迢匯報。
可巧,沒過多久,那位昨日剛說了不要聯繫的妖尊大人就傳來了信,讓他過去一趟。
侍者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就趕去了。
遲迢懨懨地趴在岸邊,四周擺了一片話本和圖冊,他眉心緊擰,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煩躁氣息。
侍者下意識放輕腳步:“尊主,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遲迢橫了他一眼,語氣不善:“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侍者連忙跪下:“屬下言錯,還請尊主恕罪。”
遲迢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還是鱗尾,他煩躁地甩了甩尾巴,濺起大片水花:“本尊有事想問你。”
他撿起一冊話本,扔到侍者面前:“這話本里的女子出身名門望族,追求者數不勝數,那男子貧寒,並不十分優秀,為什么女子要選擇他?”
侍者伺候他時日已久,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家尊主這是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他斟酌道:“在尊主看來,女子應當選擇誰?”
遲迢皺緊了眉頭:“其他追求者家世樣貌都出眾,若真要選擇,應當選擇最拔尖的吧。”
侍者:“尊主所言極是,屬下這就去找寫話本的人,讓他將結局改成女子和最拔尖的男子在一起。”
“不許改!”
鱗尾甩得更狂暴了,濺起的水花將侍者淋了個徹底。
他非但沒覺得委屈,反而有些想笑:“尊主為何不願意改呢?”
遲迢扁了扁嘴,莫名有些委屈:“那女子喜歡的又不是最拔尖的男子。”
侍者伏在地上,翻了翻話本,將之遞過去:“尊主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