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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第二次了。
自他飛升失敗後,第二次夢到那個男人了。
妖界篤信緣分,雖然遲迢很不想承認,但連著兩次夢到同一個男人,對方和自己定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第一次,他把對方按在藤椅上親。
這一次,不僅親了,還發生了更加親密的事情。
回憶起摸到的輪廓,遲迢的臉黑了個徹底,一時怒上心頭,轟碎了寢宮大門。
侍衛們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尊主,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滾遠點!”
遲迢攥緊了拳頭,聲音裡帶著一絲隱秘的羞惱和不甘。
剛才的一瞬間,他不僅想起了那夢中人的大小,竟然還將之和自己做了對比。
結果,結果……這就是個噩夢!
侍衛們一邊往外撤,一邊小聲議論。
“尊主的脾氣越來越差了,從上個月到現在,寢宮的門已經被砸壞兩次了。”
“唉,大概是到了蛻皮期吧,蛻皮期的蛇都很暴躁的。”
“站住,滾回來!”
侍衛們連忙閉緊嘴巴,表情驚恐。
全妖界都知道,妖尊雖然是條白蟒,卻極其反感別人說他是蛇,聽見了準會發脾氣。
剛剛一時嘴快,侍衛們以為自己死到臨頭了,臉上一片灰敗。
低沉的聲音從寢宮裡傳出來,帶著一絲惡意:“去人間,找繡娘做一套成婚用的嫁衣。”
侍衛們:“?”
遲迢:“要女子穿的式樣,身高大約五尺半。”
侍衛們:“??”
殿內,妖尊大人微眯著眸子,輕輕笑了聲。
他活了這麼多年,被無數男男女女求過愛,雖然不喜歡夢到的男人,但他更不能接受有人拒絕他。
那人不是不願意嫁嗎,那他偏要娶!
待嫁衣做好,縱然掘地三尺,他也要將那男人找出來,跟他大婚。
他要讓那個男人喜歡上他,非他不可,然後他再告訴對方,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從未愛過。
想想就很爽,遲迢闔上眸子,心滿意足地睡起回籠覺。
——
應向沂從床上滾下來,摔得七葷八素,一點睡意都沒了。
扎眼的嫁衣不見了,變態男人也消失了,身下是潮濕的被子,散發著令人心安的霉氣。
“是夢,是夢。”
話音剛落,應向沂就變了臉色。
耳邊迴蕩著曖昧低沉的聲音,像是提醒也像是嘲諷。
“這裡變成這樣,是因為我嗎?”
應向沂表情難看,不想承認自己做個夢竟然有了反應。
還是因為一個不認識的變態騷男人!
天已經亮了,有人來敲門,叫他起床趕路。
應向沂簡單解決了一下,把床頭的剪子和書揣進口袋,出門後洗了好幾遍手。
小丫頭眨巴著眼睛,被救命恩人黑沉的臉色嚇了一跳,不敢上前。
其他三人也被嚇到了,小心翼翼地問:“仙君沒睡好嗎?”
應向沂心裡煩躁,沒多說:“快趕路吧。”
清晨日光初透,給村落灑下一片燦爛的金粉,田間的湖泊上晃動著浮萍,繪出一幅生機盎然的鄉野畫卷。
應向沂瞥到綠油油的一潭,恍惚之間,覺得那湖泊好似化作了閃著幽光的眸子,要將他勾進水裡。
他被自己的荒唐的想像嚇到了,腳一軟,差點栽進草叢裡。
另外四人紛紛看過來,應向沂咬了咬牙根:“路上石頭太多,我不小心被絆了一下。”
那變態騷男人就是他人生路上的絆腳石,連續兩天的荒唐夢境,讓他摔了個大跟頭。
差點把他這直溜溜的身板給摔成彎的。
“仙君小心一點,下了半個多月的雨,路上濕滑。”
應向沂應了聲:“這一帶多雨?”
連續半個月都下雨,趕得上江南地區的梅雨季節了。
為首的男人搖搖頭:“昭南鮮少下雨,大家都說最近的雨和妖界有關。上個月有隕星墜落,不少人說見到了大妖,自那以後,就一直在下雨。”
應向沂頗感興趣,轉頭就將做噩夢的事拋之腦後了:“可知道是什麼樣的大妖?”
最矮的男人壓低聲音:“據說是龍。”
背著小丫頭的瘦子抬起手,對著他後背就是一巴掌:“別胡說八道,四大凶獸為禍人間,百年前就被滅族了,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
矮個子撇了撇嘴,小聲嘟噥:“那麼多人都聽到了龍吟聲,保不準是條漏網之龍。”
應向沂皺了下眉頭:“四大凶獸?”
龍不是神獸嗎?
“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大傢伙都這麼叫,難不成仙君不知道?”刀疤臉狐疑道。
應向沂心裡一緊:“我當然知道,剛剛在想修煉的事情,一時聽岔了。”
幾人頓時肅然起敬,好奇地問起與修煉相關的事情,就連半妖小丫頭也翹起了耳朵。
應向沂提煉了一下修仙小說的精髓,隨口說了幾句,引得幾人看他的目光更加殷切了。
中午摘了些野果充飢,應向沂怕暴露身份,沒敢要。
矮個子咔嚓咔嚓啃著果子:“仙君修的是辟穀功法吧,聽說這類功法比不辟穀的厲害,非尋常人能修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