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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向沂瞬間收斂笑意,眼底浮出一點冰冷的鋒利:“浮白被囚禁在酒窖里,諸位也看到了,他對我很不一般。他臨死前給了我一件東西,多次囑託我要收好,我猜測他被囚禁起來,多半是因為那件東西。”
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那件東西現在在應向沂手裡,也就是幕後兇手需要的東西在應向沂手裡,如果從這裡下手,很可能發現更多線索。
非亦抬眼看來,眸光又黑又沉:“是件什麼東西?”
應向沂沒隱瞞,大大方方地說了:“是酒,酒妖自然留的是酒,他說那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
“你把那件東西拿出來,我們研究一下。”一殿迫不及待,“這次總算趕在他的前面了,我就不信順藤摸瓜查不到他!”
他們還對黎長思有所懷疑,通過酒很可能確定兇手的身份。
應向沂一攤手:“沒了。”
幾人紛紛看過來,百里舒脫口而出:“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酒被我喝了,拿不出來。”應向沂打了個哈欠,“那酒實在是太香了,我沒忍住,這一路走來,我和我媳婦兒躲在後面,一人一口喝光了。媳婦兒,那「風花雪月」是不是很好喝?”
男龍拒不配合,強勢逼問:“誰是你媳婦兒?!”
敢這麼叫我,不要命了是吧?
應向沂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啊,我找了別的媳婦兒,你還不得宰了他?”
遲迢啞口無言,應向沂真和別人勾搭在一起,他肯定不會忍,捨不得動應向沂,也只能宰了另一個人。
一殿和百里舒都有些著急,慌忙問道:“你別開玩笑,那「風花雪月」真的被喝了嗎?”
應向沂和遲迢對視一眼,後者嗤了聲,:“真的被喝了,一壺酒罷了,有什麼好撒謊的。即使沒有這壺酒,我也能找到幕後兇手,屆時我就砍了他的四肢,把他削成人彘,封在酒罈子裡。”
他說的狠厲,又變成了那個手黑心狠的妖尊大人,誰落在了他手裡都撈不著好。
六殿抱著虎崽,默默往後挪,生怕一不小心得罪到這尊不好惹的殺神。
雖說他們是冥府的鬼差,但妖尊的手段太多,鬼聽了也發愁。
沒人敢多說了。
非亦伸了個懶腰:“酒沒了,就找點其他線索吧。”
他們回到了岔路口,剛買了杜臨晝屍體的土包就在不遠處,微微鼓起。
非亦召出兩根骨杖,往墳頭一插,三下五除二就把土包挑開了,露出裡面的屍體。
之前是草草埋了,只想著闖一闖死路,看看裡面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如今一切線索都斷了,路封死在酒窖了,他們也只能出此下策。
應向沂的分析有理有據,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非亦就想著,把屍體挖出來看看,像人間的官府一樣,找個仵作驗驗屍。
到底是故人一場,應向沂嘆了口氣:“我不擅長從死人身上找線索,你們誰來?”
遲迢抄著胳膊站在他身後,跟尊大佛似的,給應向沂撐台面。和這些人相比,應向沂的勢力終究太弱,只能靠他保護斡旋。
一殿臉色不好,六殿蹲下身:“我來吧。”
他把小虎崽放在地上,正準備扒了屍體的衣服好好查探一番,腳邊黏黏糊糊沒睡醒似的小虎崽突然沖了出去,咬住了杜臨晝的屍體。
沒聽說過老虎吃死人肉的,這白虎族花了一族保下來的小虎崽子,也太不挑食了點。
應向沂急忙上前一步:“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它拉開!”
杜臨晝也算幫過他的忙,看著他的屍體被小虎崽當成加餐,應向沂沒辦法袖手旁觀。
六殿皺皺眉頭,按住了他的手:“先等等。”
雖然不通人性,但小虎崽身上畢竟有白虎族血脈,不會飢不擇食到這種程度。
一殿也蹲下了身:“它好像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想翻開小虎崽,伸出手之後又頓住了,默默收回來:“它只是咬住了屍體,沒有咀嚼吞咽,你看看他咬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怪異的。”
非亦將他的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眸光越來越深,視線在小虎崽和六殿身上來回遊移。
看一殿這反應,似乎這隻小老虎身上藏著秘密,這秘密很可能還和六殿有牽扯。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沖應向沂身後的遲迢抬了抬下巴:你這隻小老虎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想帶回摩羯座研究研究。
遲迢挑挑眉:什麼你感興趣的東西,說的仔細一點,我再酌情考慮要不要答應你。
兩人是用識海進行交流的,其他人聽不到聲音。
非亦嘖了聲,有些不耐煩:一句話,你就說可以還是不可以。
遲迢眯了眯眼,不對勁啊,能上非亦這麼上心的事情可不多:和你那緣定三生的人有關?
非亦眼神很冷,好似裹了寒冬臘月的冰碴子:遲迢,想和你相好長命百歲的話,那不該你管的事別瞎摻和。
遲迢笑了笑,他是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主兒,唯一的逆鱗就是應向沂,聽到非亦這麼說,也有些冒火:你以為我想管你的破事,你最好再像以前一樣,跟著你那死了的師父一起跳進流火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