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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六殿眨了下眼:“莫非,小應仙君與妖尊上輩子就是一對?”
細長的骨杖落在他腦袋上,非亦嘲笑道:“你話本子看多了吧,身為冥府閻羅,難道看不出他二人都沒有前世?”
所謂輪迴,通俗來說上輩子下輩子投胎轉世,為人傳誦的緣定三生,便是抹去了記憶,多次輪迴也執意與情人在一起。
妖族沒有輪迴,如果活著的話,便能通過修行延長壽數,死了就是道消,像四族一樣魂飛魄散。
遲迢是純種的妖族,自然沒有上輩子一說。
至於應向沂,不用非亦多說,他自己就能確定自己沒有上輩子。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就算能入輪迴,這也是第一世。
洛臻笑了笑,目光仍未從應向沂身上離開,她好似在看著他,卻又好似看的不是他:“沒錯,雖然很像,但他們終究不是他們。”
“洛臻,司百花,為神界四仙家之一,死於千百年前。”非亦說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歷史,質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仙界的雲海秘境之中?”
洛臻似乎並不想隱瞞,只要他們問了,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的殘念被封印在這裡,已不知過了多少歲月。”
她說著,轉頭又看向一殿:“到最後,你還是入了冥府嗎?”
一殿全然沒有見到故友的樣子,語氣比平時還要冷硬:“如你所見。”
她好奇地追問:“是因為什麼?”
一殿目光冷冽,指尖一錯,又是一道靈符:“與你無關。”
洛臻笑了笑:“你要殺了我嗎?”
“沒什麼殺不殺的,你早就死了。”
一殿的出手在其他幾人的意料之外,他的身手如鬼魅一般,其他人甚至沒來得及阻攔。
等到火光將洛臻焚毀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假的就是假的,你該放了她那一縷念想了。”
燃燒的火焰沒有腥臭氣息,只有淡淡的花香,與方才含著哀怨的聲音不同,一句感慨隨風散開:“不愧是她引為知己的人,你向來都知道她想要什麼。”
一顆珠子落在冰棺上,一殿顫抖著手,撿起珠子,借著紛飛的火光端詳了許久。
濃重的哀傷籠罩著墓室,不知過了多久,一殿一揮手,將那顆珠子拋給了應向沂:“拿著吧,如果可以,她肯定希望為她收屍的人是你。”
應向沂:“?”
珠子入手,有一股溫潤的暖意,瞬間便驅散了寒冷。
應向沂怔了一會兒,發現那珠子裡有一朵花,乍一看上去,和之前仙界弟子分發的辟邪珠有幾分相似。
只不過那是一朵殘花,比不得這朵花完整,漂亮。
墓室坍塌,非亦直接轟開了頭頂的石壁,幾人從地下破墓而出。
骨杖沒一絲猶豫,抵上了一殿的咽喉:“你為何要殺她?”
一殿平靜道:“她早就死了,不是我殺的。”
非亦咬緊了牙:“你一早就知道墓室里有什麼,你引我們下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殿推開骨杖:“想當初,還是我們一起幫東祝做了這東西。”
他沖六殿招了招手,轉身走向一旁的角落:“歲月無聲,如今故人竟連安眠都難以得成,我沒辦法坐視不理,接下來會捲入更多禍事之中,三位再考慮一下,要不要與我們同行吧。”
應向沂推推遲迢的胳膊,後者會意,上前將兩人分開。
非亦面色難看,握著骨杖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可能猜到了墓室,猜到了冰棺,但一定沒猜到裡面躺的會是洛臻。”應向沂頓了頓,又道,“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想看著洛臻好好活下去。”
非亦抹了把臉,笑開了:“你怎麼知道?”
應向沂理直氣壯:“我猜的,雖然不知洛臻口中的至交是誰,但一殿會把這珠子給我,想必我和那位至交有些聯繫。”
“嘖,小妖尊,你找的情郎不簡單啊。”非亦歪了歪頭,“世人皆知,百花之神的至交是那位,你這情郎可是牽扯到了神界,天上天吶。”
應向沂對六界之事知之甚少,剛才那番話里七八分都是猜測,聽非亦此言,瞬間便意識到自己可能攬了什麼大麻煩上身。
他轉頭去看遲迢,卻見對方一臉平靜,仿佛早有預料。
“那位是誰?天上天又是什麼?”
非亦懶洋洋地笑:“那位,便是大荒至今唯一一位世人公認的神君,為平四族之亂而隕落。至於天上天,便是他曾經居住的地方,更在神界三重天之上。”
應向沂腦子很亂,如一殿所言,他們捲入了一場盛大的風波之中,牽扯到六界,牽扯到天上天,牽扯到千百年前的戰亂,牽扯到逝去的生靈萬物。
遲迢走到應向沂身前,將他攬進了懷裡:“別想太多,你不是他。”
他看向非亦,眸光平和,一字一句道:“有聯繫又怎樣,斬不斷的話,毀了天上天便是。”
作者有話說:
相信大家看出來了,迢迢……壞了。
沒有輪迴轉世,應哥也不是神君,他們就是獨一無二的他們,下章會揭一部分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