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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亦回頭,疲倦的臉上帶了點笑模樣:“來了,沒擾了你們準備結契大典吧?”
“擾了。”遲迢瞥了眼床上神色睏倦的六殿,拉著應向沂在一旁坐下,“結契時,你須得送一份大禮補償,我記得你之前從神界收了一套文房四寶,那個就不錯。”
非亦:“你又不喜歡舞文弄墨,要那個做什麼,我都給你準備一箱金色夜明珠了。”
遲迢眼睛一亮:“那就一道送過來,正好我一份阿應一份。”
非亦:“……”
應向沂失笑,捏了捏遲迢的手,看向床榻:“六殿這是生病了?”
非亦「嗯」了聲:“煞氣不足,魔氣入體。”
應向沂聽不明白:“啊?很嚴重嗎?”
遲迢拽了個葡萄丟進嘴裡:“不嚴重,水土不服。”
應向沂:“哦。”
“傳信叫我過來,有什麼急事?”葡萄挺甜,遲迢開始投餵應向沂,“我和阿應正忙著,要不是你,我們還在上曦城約會呢。”
他們的約會與通俗意義上的約會有很大區別,除了第一次的硬核挖墳,後續小清新了很多,一塊研究線索也算是約會。
非亦不答反問:“你們去上曦城做什麼?”
“陪阿應賺錢,然後挖了個墳。”遲迢興致勃勃的炫耀起第一次約會的內容,聽得非亦一愣一愣的,就連精神不好的六殿都頗為驚詫。
應向沂又無奈又好笑,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約會嗎?
遲迢不無驕傲道:“你說那攬月台無趣至極,我們挖了黎長思,也就是九寶閣閣主的墳,這才夠刺激。”
非亦投去敬佩的眼神:“確實,那你們可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面前二位是信得過的人,應向沂也沒想隱瞞,拿出了木偶人和墳碑:“這墳碑上有字,我還沒有破解完,木偶人不知道有什麼用。”
非亦對著那木偶人端詳了一會兒:“木偶人又叫傀儡戲,是大荒時期人間的一種娛樂項目,後來發生了木偶邪祟一事,這東西就被當成了不祥之物。”
“木偶邪祟?”
“那是傀儡戲盛行的時候,王廷最優秀的木偶班子出了事,一夕之間全都被開膛破肚。探靈司查出來的結果是,木偶有了意識,變成邪祟,害了他們。自那以後,王廷就下令焚毀木偶,不許再製作這種東西。”
非亦摸了摸下巴:“據說手藝精湛的工匠,做出來的木偶人和真人無異。這木偶人雖然臉很僵硬,不像出自名家之手,但做的卻很巧妙,關節四肢能靈活動作,比一般的木偶人好多了。”
“這麼說,做出這東西的人手工活很厲害?”應向沂頓了頓,語氣微妙,“我瞧著九寶閣閣主也不像是個手靈巧的人。”
從他的衣冠冢里挖出來的東西,最有可能就是他做的。
微弱的聲音從床榻傳來,十分篤定:“這不是他做的。”
三人紛紛看過去,非亦輕聲道:“為什麼說不是他?”
六殿張了張嘴,皺眉,嘟噥道:“沒有為什麼,反正就不是他。”
非亦笑笑:“除了這個,還想起什麼了?”
六殿一愣,撇開頭避過他的目光,一言不發地扯過被子,將自己蒙了起來。
應向沂和遲迢一頭霧水,非亦打了個手勢,帶著他們離開了折雲宮。
三人站在宮外的院子裡,遲迢率先開口:“你還沒說叫我們是因為什麼。”
應向沂思忖片刻:“可是與六殿有關?”
非亦揉了揉眉心,嘆道:“他最近總是會想起一些零散的事,不是屬於六殿的記憶。”
遲迢福至心靈:“東祝?”
非亦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死而復生,又是用什麼方法留在六殿身體中的,但我能感覺到,這個方法快要失效了,他要恢復了。那些復甦的記憶就是證據,他的身體也在衰弱,如果不儘快想辦法,他會再隕落一次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東祝的魂魄占據了六殿的身體,如今他變回東祝,便是要脫離六殿的身體,也就是……會死?”
遲迢對詐屍復活的事情了解不多,更不清楚魔族的事情,聽得雲裡霧裡。
應向沂想了想,問道:“那讓他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呢?”
非亦沉默了一會兒,臉色古怪:“他原本的身體已經被毀了,挫骨揚灰,被我扔進了流火淵中。”
應向沂:“……”
多大愁多大怨,殺了人還不夠,還得挫骨揚灰?
所以你們兩個到底是仇人還是情人?
應向沂徹底迷茫了,八卦欲望飆升,眼巴巴地看著遲迢,催促他去問個究竟。
遲迢自然不會拒絕他,當即道:“你找我們來就是為了救他吧,那先把所有的事告訴我們,就從你殺了東祝……啊不,從你拜他為師開始講起吧,細緻一點,別遺漏重要的信息。”
應向沂動容不已,勾著遲迢的手指,親熱地捏了捏。
他家的小白龍最貼心了!
非亦頹然地抓了抓頭髮,聽著從折雲宮裡傳出的咳嗽聲,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