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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向沂搖搖頭,賣乖道:“不會,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來,我會聽你的話。”
遲迢哂了聲:“你就是吃准了我,吃准了我不想讓你失望。”
應向沂笑笑,沒反駁。
事實就是這樣。
他等了兩天,等來了遲迢的退步。
兩人站在神樹前,仰頭看著向四面八方延伸的枝幹,能夠感覺到從上面散發出來的溫暖力量。
“繁花落盡,枝葉凋零,這棵樹卻沒有死,依舊蘊涵著勃勃的生機。”應向沂摸了摸樹幹,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湧進識海當中。
神樹說:歡迎來到天上天。
應向沂挑了挑眉,摩挲了兩下樹幹。
不愧是神樹,竟然擁有意識。
應向沂閉上眼睛,在心裡想到:剛才是你幫了我嗎?
在九寶閣閣主對他動手的時候,他感覺到一股非常溫暖的力量湧入身體,保護著他。
遲迢繞著神樹走了一圈,攀著枝幹一躍,跳到了樹枝上。
應向沂試著和神樹交流,剛睜開眼,就看到站在樹上的人,嚇了一跳:“迢迢!”
遲迢沖他笑了笑:“我沒事,這樹一點都不高,很好爬。”
為了證明爬上來很簡單,他還活動了一下,從樹杈跳到了另一根枝幹上。
遲迢沾沾自喜:“我小時候沒少爬樹,那時候還不會飛,只能慢慢爬,妖界最高的樹,我都爬上去過!”
應向沂:“……”
這他娘的是爬樹的問題嗎?!
我的小祖宗,你知道你爬的這棵樹不一般嗎?
應向沂都快給他跪下了,摸了摸神樹,小聲安撫:“孩子心性,頑皮了點,神樹大人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咔嚓——”
應向沂心裡一咯噔,話音戛然停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他抬起頭,看到遲迢坐在樹杈上,拿著剛掰下來的樹枝,興奮地沖他揮手:“阿應,你不是說要拿神樹的樹枝嗎,我幫你拿到了!”
應向沂:“……”
我謝謝你啊,你可真是我的貼心小祖宗。
遲迢轉了個身,靠坐在神樹上,倚著樹幹,把玩手裡的一截樹枝:“材質和觸感都和木偶人很像,看來這就是東祝說的桐木了。”
應向沂心都懸起來了:“迢迢快下來。”
“不要,我……我要再坐一會兒,這裡很舒服。”遲迢伸了個懶腰,哈欠連連,說著說著,竟然直接閉上了眼睛,“有點困,我想睡一覺,阿應……”
應向沂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怕他掉下來,伸著胳膊站在樹下,踢了踢神樹:“是不是你動了什麼手腳?”
金光一閃而過,只剩下枯枝的神樹好似開滿了花,金燦燦的,洋溢著生機和溫暖的力量。
最後金光凝成一個巴掌大的小光團,落到了遲迢的頭頂:“他弄疼我了。”
聲音直接傳進識海當中,帶著一絲埋怨的意味。
應向沂理虧,賠笑道:“他不懂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別傷害他。”
“我沒有傷害他,我只是讓他睡一覺,做一個美夢。”
光團一動不動,頗有種在遲迢腦袋上做窩的架勢。
應向沂頭疼得厲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光團閃了閃:“等你和我聊完。”
“你想和我聊什麼?”應向沂鬆了口氣,思索起來。
光團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在怕我,為什麼?明明我救了你,也沒有傷害你,為什麼你要怕我?”
“因為你挾持了我的愛人,我怕你傷害他。”應向沂苦笑。
“所以,這是你的軟肋。”光團頓了頓,嚴肅道,“你不該有軟肋的。”
應向沂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我是人,有七情六慾的人,不是九寶閣閣主說的執法者,別拿那些規矩來要求我,好嗎?”
神樹對他釋放了善意,又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九寶閣閣主誆騙他們的話。
能編出那麼完整的謊言,還舉了神君這個例子,那番話里也許存在可取之處。
應向沂攤了攤手,故意道:“你不會要告訴我,我繼承了神君的力量,就該替他成為什麼執法者吧?”
光團忽閃,半天都沒回答。
應向沂仍站在樹下,目光緊緊盯著遲迢,生怕他出什麼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那光團漸漸變得黯淡,聲音也像被風吹散了,輕緩縹緲:“執法者是六界共主,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你不願意嗎?”
應向沂半點沒猶豫,果斷道:“不願意。”
光團:“你怎麼都不考慮一下?”
我怕一考慮,你就要讓我黃袍加身。
應向沂暗暗腹誹,認真道:“我只是一個穿越到這裡的普通人,留在這裡只有一個理由。”
他指指樹杈上熟睡的遲迢,繼續道:“感謝你剛才救了我,但其他的東西,力量、權勢、地位,我都沒有興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光團消失,金光都回到了神樹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