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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向沂心情複雜,指尖在墳碑表面撫過,感覺到熟悉的凹凸感,他怔忡半晌,才往東祝指的孔洞中輸入靈力。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工夫白費了,但在輸入靈力的一瞬間,他就相信了東祝說的話。
孔洞在主動吸取他的靈力,雖然吸的不多,但能明確的感受到。
“出來字了!”
墳碑從白色變成了紅色,正面顯現出兩行字:
【巫氏行翮延生牌位大荒廿六年九月十六日立於天上天】
遲迢照著念道:“巫、行、翮,這是個人名吧?”
三人不約而同地看著東祝,後者似乎有些驚訝,愣了會兒才道:“巫行翮,神君心上人曾經用過的名字。”
改寫命格之後,名字也改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記憶中的人或事了,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神君的愛人?”遲迢臉色難看,“九寶閣閣主說他有很多身份,這東西還是在他的衣冠冢中發現的,他該不會還有個名字叫巫行翮,是神君的愛人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能活下來,不就是託了對方的福?
那九寶閣閣主說喜歡他這張臉,也算有情可原了,畢竟這也是對方的臉。
應向沂和非亦也很茫然,實在無法將那個跟瘋子似的九寶閣閣主和神君的愛人聯繫到一起。
東祝從回憶中抽身,見他們全頂著一張崩潰的臉,不由失笑:“你們想什麼呢,巫行翮早就死了,你們忘記一殿說的話了嗎?巫行翮的魂魄放在彼岸花叢中蓄養,後來被人盜走了,放進了小白龍的蛋里。如果巫行翮真有可能活著,那小白龍是他的可能性比所有人都要大。”
“我不是!”
“他不是!”
應向沂和遲迢同時反駁出聲。
當時神君親口所說,天上地下只那一個他愛的人,遲迢和巫行翮有相同的臉,但沒有半毛錢關係。
東祝攤攤手:“那不就行了,巫行翮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絕不可能是九寶閣閣主的身份之一。”
非亦努努嘴:“那這個牌位是怎麼回事?”
“這是延生牌位,是給活在世上的人立的。”應向沂將墳碑擺在桌上,剛拿到手的時候就覺得它像牌位,沒想到還真是牌位,“巫行翮已經死了,那這個牌位肯定是在他死前立的,立於天上天,難道是神君?”
提到天上天和神君,三人再次將目光投向東祝。
在場只有他去過天上天,知道那時候的事。
東祝一抬手,將墳碑上的字抹消了:“我確實猜到了一些事,不僅關於這墳碑,還包括一殿和九寶閣閣主離開的原因,但我不會告訴你們。”
他坐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桌子:“這件事牽扯到了巫行翮,定然會扯到神君身上,我和一殿一樣,不會讓任何人對他妄下論斷。”
“你也知道此事牽扯到了他,那就該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而不是隱瞞,這樣只會讓他的嫌疑越來越大!”
非亦攔住遲迢,沉聲道:“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遲迢又怒又氣,吼道,“這件事不僅牽扯到九寶閣閣主,還有可能與當年的四族之戰有關,四族被滅族,還背負了這麼多年的罵名,我作為受害者,怎麼冷靜!”
非亦沒搭話,始終擋在東祝面前。
應向沂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將遲迢往後拉了拉:“看魔祖的意思,這件事確實是與神君有關了。為朋友兩肋插刀,固然值得佩服,但明知朋友做錯了事,也要罔顧道義,幫他隱瞞嗎?”
“魔族行事,不問道義,我行事,只求問心無愧。”東祝抬眸,“你們想知道真相,大可以自己去查,我已經給了你們很多線索,撒潑打滾逼別人說不想提的事,是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應向沂沉吟片刻,頷首:“前輩教訓的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堅持,我們定會查明真相。”
東祝和非亦離開了,帶走了百里舒。
兩人不打算住在魔宮裡,準備在魔心城住幾晚,逛一逛,順便等家裡的賊都露出馬腳。
遲迢趴在桌上生悶氣。
應向沂好笑地看著他,將人揉進自己懷裡:“沒什麼好氣的,如果他日我做了有爭議的事,你肯定也不會讓人對我指指點點。”
遲迢張了張嘴,沒辦法反駁。
如果他是東祝,恐怕不止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還會幫忙毀屍滅跡。
但他不是,他現在站在對立面上,越想越上火:“我就是氣不過。”
應向沂將桌上的紙張收好,又拿出新的紙筆:“好歹他還給我們指明了調查的方向,為朋友保留最後一點秘密,可以理解。”
他們都是幫親不幫理的人,最懂得親疏有別的意思。
遲迢長出一口氣:“不是知道墳碑的秘密了嗎,為什麼還要拓寫?”
應向沂一邊摸索一邊落筆,抽空看了他一眼:“差最後一點就寫完了,現在放棄,以前的時間都白費了,我不甘心。再說了,東祝說的不一定對,萬一這裡面還藏著秘密呢。”
“那要是最後一無所獲呢?”
“就當是打發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