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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騎龍和坐飛機差不多,都是高空飛行作業,就是更刺激更危險一點。再加上最後的無安全措施笨豬跳傘,顯然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百里舒蔫了吧唧的,提不起勁來,一落到平地就蹲下了,似乎想吐,和暈機的症狀差不多。
非亦嘖嘖:“凡人的身體終究太弱了,比起生命力,最強的當屬我們魔族,就算是化成灰了,也有機會復活。”
六殿一臉不相信:“化成灰了還能活,那要我們冥界做什麼?”
非亦沒答,偏頭看過去,和六殿另一邊的一殿對上了視線,微微一笑:“一殿覺得,我說的可對?”
“機緣巧合之下,沒什麼可能不可能,至於魔尊的想法,也沒什麼對錯之分。”一殿率先移開目光,不甚在意道,“再者,灰飛煙滅了就是灰飛煙滅了,縱然能復活,也不是最初的人了。”
六殿深以為然:“確實,世界上不會出現兩個完全一樣的人,就算是輪迴轉世了,也會存在細微的差別。”
一殿又瞧了眼非亦,目光帶著一絲同情。
這一眼,以及六殿剛才的話,就像是兩把鋒利的刀,互相配合,一下子就刺穿了他極力偽裝出來的平靜。
非亦掩在袖子底下的手立刻攥緊了,目光陰鶩,好似一匹快要到極限的狼,紅著眼睛企圖發起最後一波攻擊。
遲迢皺皺眉頭,按住了他的肩膀。
應向沂也發覺了氣氛的不對勁,適時開口:“人都在我們對岸,他們圍在河邊,興許是發現了什麼寶貝,咱們得過去看看。”
兩條剪紙龍在河水裡泡了一會兒,很快化為虛無,隔著空蕩蕩的河流,之前在溪流邊的七八個人已經注意到他們了。
“喂,對岸是什麼人,剛才那龍可與你們有關?”
一殿率先跳到了河對岸,一眼掃過去,就認出了這幾個人分別來自哪裡。
這是一個典型的組合小隊,隊內的人衣著各異,涵蓋仙界、魔界、人間的人。其中占大頭是魔界之人,足足有一半,但從穿著打扮上來看,他們並不屬於同一位魔王的手下。
此前去找非亦的有三位魔王,並且都死在他的手上,也不知這幾人是不是他們的下屬。
面對這麼一群叫不上名字來的烏合之眾,一殿身為冥府的大家長,自然不會主動開口。
他就那麼站著,靜靜地看著那七八個人,和他們大眼瞪小眼。
六殿心知一殿心高氣傲又不喜多言的性子,看了看其他人:“你們不過去嗎?”
遲迢和非亦之間古古怪怪的,應向沂擔憂地看著他們,百里舒還白著一張臉蹲在地上。
怪,實在很怪。
遲迢和非亦的狀態都不太好,應向沂百般無奈,只好出來打圓場:“你先過去吧,我們等等百里舒,隨後就到。”
若是一不小心和對面那群人打起來了,一定要保護好百里舒,他現在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摻和進去肯定會拖後腿。
六殿一想也是,便抱著小虎崽先離開,緊隨一殿,跳到了對岸。
河岸不窄,但對於修道之人來說,並不是太難的難題,輕鬆一躍即可。
冥府之人很容易辨認,清一色的慘白棺材臉,一殿和六殿站在一起,更加明顯。
那七八個人能活到現在,顯然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聯想到了此次來赴群英宴的冥府之人——一殿和六殿。
這幾個人面生,沒有參與過圍攻遲迢的戰鬥,客客氣氣的和兩位閻羅打了招呼:“久聞冥府大名,今日得見二位閻羅,實為我等的榮幸。”
伸手不打笑臉人,六殿擼了把小虎崽:“客氣,你們都圍著這河流旁邊做什麼,可是發現了什麼寶物?”
幾人面面相覷,表情不太好看。
秘境中奪寶全憑本事,沒有先來後到之分,向來是有能力者居之。對他們幾個而言,一殿和六殿顯然是強勁的對手,自然不願意將一切和盤托出。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僵局之中。
另一邊,應向沂看出非亦的不對勁,找了個藉口,就把百里舒拖到一旁了。
遲迢仔細的設下了結界,然後才篤定道:“我覺得你之前的猜測沒有錯,一殿絕對和這件事有關,並且他知道你在查這件事。”
雖然沒有明面上的阻攔,但從一殿三番幾次說的話來看,他顯然不願意讓非亦查清楚這件事。
“他是故意將六殿帶到我面前的,他讓我驗證自己的懷疑,也讓我親眼目睹他們的不同。”非亦揉了揉眉心,“他想讓我認清事實,即使氣息相同,即使東祝真的復活了,也和過去的魔祖,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我看六殿對你也挺不一樣的,他似乎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的他就像個s……”
魔祖東祝是個傳奇人物,遲迢也曾傾佩過他,實在沒辦法將他和傻了吧唧的六殿聯繫到一起。
非亦接著他的話說道:“像個傻子對吧,不過是他裝出來的罷了,他想渾渾噩噩的當個傻子。”
失去記憶和從前的人,不一定全都想恢復記憶,也有的人希望得過且過,開始新的生活。
六殿就是這樣的人。
他不是沒能力知道一切,他只是不願意去探尋真相,不願意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