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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就記得自己在城裡喝酒聽曲,然後被一個孫子打暈了,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綁了。”
他頓了頓,揉著手腕意味不明道:“你在哪裡救的我?”
應向沂沒好氣道:“客棧,這裡是妖界,看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發生的事,還不記得時間。
百里舒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妖界?你來了妖界?我,我也來了妖界?”
他扭頭看向床榻,哆嗦著舉起手:“這,這不會是阿魚吧?她怎麼從魚變成蛇了?”
應向沂習慣了他跳脫的思維,等他冷靜下來,才簡單解釋了幾句:“阿魚已經被我送回家了,它叫條條,是我撿的。”
“原來如此。”百里舒揉了揉肚子,從地上爬起來,“有吃的嗎?”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天已經徹底亮了,街上陸續有攤子營業,叫賣聲不絕於耳。
應向沂拍拍衣袖:“收拾收拾,出去吃吧,對了,你記得把這身衣服換了。”
他把無影給他的衣服找出來,給了百里舒,抱上條條,帶著人出去吃飯。
百里舒是孩童心性,一路上都在偷偷看變回小蛇的條條,好奇不已:“這條蛇會變大變小,好厲害。”
小蛇崽雪白軟糯,沒有攻擊力,看著不像大蛇一般瘮人。
見應向沂擼蛇擼得歡快,百里舒躍躍欲試,伸出手,想擼一把。
還沒碰到,就被一聲呵斥止住:“滾!”
小蛇盤在應向沂手腕上,整條蛇凶得要命:“敢碰我一下,我咬死你。”
百里舒:“……”
百里舒:“應兄,條條脾氣還挺大的,你怎麼不找條乖一點的養?”
應向沂將小蛇按回袖子裡:“條條很乖,只是不喜歡別人碰它,它有劇毒,被它咬了必死無疑,你要是不想死,就離它遠點。”
百里舒:“……”
得儘快趕到白虎族遺址,應向沂退了房,在客棧附近挑了個餛飩攤,準備吃完就趕路。
日頭已經出來了,兩人坐在陰涼的位置。
餛飩是現煮的,等出鍋的時候,應向沂照例逗小蛇玩。
百里舒莫名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應兄,你從哪裡撿的蛇,也打算送它回家嗎?”
一人一蛇都愣住了。
遲迢殷切地注視著應向沂,他有預感,對方會說出他很喜歡的話。
應向沂回過神來,嘖了聲:“不打算。”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是從小蛇家裡把它拐出來的。
百里舒:“嗯?”
應向沂:“不打算送回家,我和條條是一家人,相依為命。”
百里舒:“你瘋了,要和一條蛇相依為命?”
細瘦的蛇尾捲起茶杯,滿滿的一杯水,全都潑在百里舒臉上,一點都沒浪費。
遲迢冷聲道:“活膩了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百里舒:“……”
應向沂怔了下才回神,安撫性地揉了揉小蛇:“百里開玩笑呢,條條乖,不生氣。”
妖尊脾氣大,一怒便得人命和鮮血來償,在應向沂面前的遲迢卻像換了個人似的,出乎意料的好哄。
小蛇拱進應向沂掌心,蹭了蹭:“我要和你相依為命,一輩子不分開。”
應向沂心裡又軟又暖:“好,都聽條條的。”
一旁被「孤立」的百里舒憤憤地拿起勺子,一邊攪餛飩一邊小聲嘟噥:“脾氣那麼差,還不如阿魚可愛。”
遲迢剛得了應向沂的話,心情正好,沒搭理他的閒言碎語。
應向沂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百里舒之前說的話。
在昭南城的時候,他對靈力的控制還太差,剪紙也用的不熟練,為了保護應魚,一直小心翼翼的瞞著她的身份。
他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百里舒,為什麼百里舒會知道應魚是妖,還知道她是魚妖?
應向沂吃著餛飩,心中疑惑不已。
百里舒很快就適應了自己來到妖界的事,上躥下跳,恨不得把這座城逛遍。
應向沂不得不拿出撒手鐧:“我還有事,要離開這裡,你要逛的話,咱們就分道揚鑣。”
百里舒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登時蔫了:“我一個人哪裡敢在妖界亂跑,不逛了不逛了,我和你一起。”
往城外走去,一路上百里舒四處張望,東瞅瞅西瞧瞧,生怕少看了一眼。
“這妖界和人間果然不一樣,處處都是新鮮玩意兒。”
“這些妖還挺有意思的,明明會長耳朵長尾巴,還非要變成人的模樣。”
應向沂瞥了他一眼:“有耳朵和尾巴不好嗎,比人可愛多了。”
百里舒咧咧嘴:“應兄說的是。”
小娘子喜歡有耳朵和尾巴的妖嗎?
遲迢若有所思,想到自己只有粗壯尾巴和發育不完全的龍角,陷入了自卑之中。
得想個辦法,弄個耳朵出來。
妖尊大人蜷成一團,開始回憶上古秘術。
出城要穿過一條街,昨晚的客棧恰好在必經之路上。
怕什麼來什麼,應向沂剛祈禱完,千萬別碰到斗篷人,抬頭一看,從客棧里陸續出來十多個斗篷人,和百里舒之前打扮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