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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迢不挑,吃了幾筷子:“世間大都偽君子,非亦是除我之外的例外,你別看他人不著調,實際上……”
應向沂在心裡接道:實際上很值得信賴。
遲迢:“實際上也挺不著調的。”
應向沂:“……”
看不出來,你還挺幽默。
魔界的座位就在一旁,非亦閒不住,四處亂逛,現下跑到冥界那邊去騷擾一殿和六殿了。
遲迢倚著應向沂,小聲嘀咕:“當年我被圍攻,是他救了我。”
他與非亦之間,有救命之恩。
應向沂一怔:“可是仙宗十四州算計你那次?”
“你聽說過啊?”遲迢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就是那次,我能逃回妖界,少不了他的幫助。”
他被剔骨剜鱗,傷勢慘重,若無非亦插手,決計沒辦法逃出仙宗設下的天羅地網。
應向沂想像不出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被淡化後的隻言片語輕描淡寫,他只能握住遲迢的手,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
“當然,我可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遲迢輕笑,眉間浮起一段暗色紋樣,眨眼間便消失了。
群英宴只是個噱頭,大家都是為了雲海秘境來的,仙界也沒多拖延,宴席一過,仙宗十四州的州主便合力打開了雲海秘境。
如今仙界之首是凌岳州的州主長樞仙君,他便是由人修煉成仙的。
他本名黎長思,出身帝王之家,行八,擅計策,曾多次領兵親征,未嘗敗績,受封東八郡,世人尊稱八王爺。
仙界與人間交好,每隔五年,仙宗便會派人前往人間,擇弟子入仙界學習,便是黎長思從中斡旋,促成此事。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項廣為人知的成就,當初的降妖之役,他便是首目。
入了修行之路,大多數凡人都會拋棄本名,以示斷絕紅塵往來。
長樞仙君是個例外,時至今日,他還在用黎長思這個名字。且比起長樞,黎長思這個名字更廣為人知,甚至還有不少人會叫他八王爺,他從未介意過。
黎長思已百歲有餘,看上去卻和三四十歲差不多,他環視四周,溫和道:“雲海秘境內危險重重,我輩修士尚不能全身而退,望諸位以安全為首。之前發放給諸位的辟邪珠有報警的作用,如若遇到生命危險,大家可將珠子捏碎,以求生機。”
應向沂想到那顆裹著花的珠子,揚了揚眉。
遲迢小聲問道:“怎麼了?”
應向沂也壓低聲音,和他咬耳朵:“覺得這番話有點意思,捏碎珠子以求生機,如何求?難不成仙界會派人來救?”
可這黎長思分明說,仙界修士尚不能從雲海秘境中全身而退,又如何保證能救得出人來?
遲迢語氣嘲諷:“不用管他,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話,他最擅長哄騙之道。”
黎長思在六界中威望很高,一番話說完,四周儘是誇讚聲。
“長樞仙君思慮周到,我等佩服!”
“有長樞仙君這話,定然不會出問題。”
……
應向沂暗自咋舌,覺得這場面有些眼熟,像極了傳銷據點。
“仙君此次可會一同進入秘境?”
仙宗有十四位州主,為了安全起見,一般不會同時行動,最近一次令十四位州主傾巢出動的,還是當年的降妖之役。
黎長思笑笑:“此番我與流塵,清垣會一同進入秘境。”
眾人譁然,就連遲迢也皺了皺眉頭。
應向沂不明所以:“怎麼大家都很驚訝的樣子?”
遲迢解釋道:“黎長思很久不出手了,此次他竟然要進入雲海秘境,還只帶著流塵清垣兩個廢物,本就怪異。再者,這種牽扯到六界的大行動,仙界每次都會出半數州主。”
如此看來,是有些不同尋常。
應向沂遠遠打量著黎長思,見他相貌平平,完全看不出特殊之處,好似傳說中的不掛相。
黎長思帶著流塵清垣打前陣,先進入秘境,剩下的人成群結隊,搶著先進去。
遲迢不爭不搶,應向沂本以為他們會是最後進去的,扭頭一看,非亦和冥界二位閻羅還排在他們後面。
非亦完全沒有魔尊的樣子,吊兒郎當地搭著一殿和六殿的肩膀,沖應向沂招手:“誒,叫上你相好,咱們幾個一塊走吧,我在冥府有人,萬一死了咱們還能插隊。”
應向沂:“……”
一殿、六殿:“……”
遲迢挺滿意那句相好,給了他一個正眼:“想一塊就跟上,拖後腿的話我先送你去死。”
非亦帶著他冥府里的人,大搖大擺地過來:“姓遲的就喜歡開玩笑,二位莫見怪,看見他旁邊那位了嗎,鐵樹開的花,二位頭一遭見,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六殿眼皮直跳,抖開他的胳膊:“不是頭一遭見,魔尊還是別多管閒事的好。”
“小六,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非亦沉下臉,“不是第一次見,就不用表示了嗎?”
一殿從懷裡摸出一個盒子,沉默地遞過去:“見面禮。”
非亦喜笑顏開,將盒子拋到應向沂懷裡:“這才對嘛,小六就是小六,和你大哥比還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