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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頭猛地下壓,拳頭大的豎瞳懟在面前,令人遍體生寒。
儘管心裡明白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但本能的恐懼還是無法完全消泯,應向沂身體輕微地顫抖,手臂酸軟,沒能在第一時間推開他。
或者說,也根本推不開。
應向沂活了二十多年,只在夢裡和人親過。
現在夢裡的人變成了巨蟒,還不停地用蛇信子舔他的唇縫,企圖來個跨越種族的人蛇濕吻。
應向沂咬緊牙關,雖然沒什麼卵用,但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推拒。
這絕對比以往的親吻來得更刺激,更令人戰慄。
入目儘是白色的,巨蟒和白天用來解決追蹤修士的一模一樣,龐大而充滿威懾力。
說起來,這也是他照著對方的樣子剪的。
提起剪紙,應向沂突然分心,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渡劫的時候不是做夢,他看到的白色巨蟒會不會就是男人的真實樣貌?
兩個結論同時浮現在腦海中:一,變態可能不是人,是蛇妖;二,他現在正在妖界。
總結一下,他和這條變態蛇可能要在現實中見面了。
唇上一痛,打斷了應向沂的思路。
遲迢有些不滿:“這都能走神,世間難道有比我更具吸引力的存在嗎?”
應向沂:“……”
看不出來,還是條自信的蟒蛇。
“尾巴纏得太緊了,我喘不過氣來,你鬆開一點。”
“你說謊,我只纏著你的腿,又沒纏著你胸口,怎麼可能喘不過氣?”
嘴上反駁著,遲迢還是下意識鬆了松長尾,只虛虛地盤在應向沂身上,怕弄傷這位嬌滴滴的小娘子。
還是太近,劃破的衣服掛在身上,裸露的皮膚和冰冷的鱗片貼在一起。
應向沂怕激怒他,忍住了:“你的真身是蛇嗎?”
遲迢頓時炸了:“本尊怎麼可能會是蛇!”
敢當著他的面這麼說的人,墳頭草早就兩米高了。
這人真是恃寵而驕!
罰,必須得罰!
應向沂渾然不覺他的憤怒,一心想著剛才聽到的回答。
本尊,這已經不是對方第一次如此自稱了。
難道對方在妖族地位不俗?
應向沂正在思考,猝不及防被舉了起來,蛇尾纏在他腰間,故意上下拋動,令他整個人一直保持懸在半空中的狀態。
“再敢在本尊面前提起「蛇」字,本尊就對你不客氣。”
親也親過了,應向沂的心境有所改變:“除了親死我,你還想怎麼對我不客氣?”
遲迢張了張嘴,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更嚴重的懲罰。
這人是他扛了雷劫救下來的,一口吞了或者一掌拍死都很虧。
應向沂暗暗鬆了口氣,他特別怕這變態來一句「讓你下不了床」,好在對方還沒有他想像中的油膩。
“你就仗著我寵你!”遲迢氣急敗壞,“趕快哄哄我,不然我把你扔到湖裡。”
話音剛落,應向沂就被挪到了旁邊的湖上,腰間的尾巴鬆了松。
應向沂心裡一緊,拍了拍蛇尾:“哄你哄你,快把我放回——”
“噗通!”
纏著他的尾巴消失了,應向沂直愣愣地掉進了水裡。
騙子!
雖然很敷衍,但也哄了,至於不打一聲招呼就把他丟下來嗎?
應向沂會水,三兩下就浮出水面,浸濕的破爛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還沒開口,就又被撲了一身的水。
他看著面前的海豚,啞口無言。
“嗬,這是什麼?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動物只會發出原本的叫聲,通過識海的溝通,應向沂能夠聽懂對方的意思。
他有些心虛,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個世界沒有海豚的存在,從聲音語氣分辨,對方對變成這幅模樣很驚恐。
海豚的殺傷力銳減,應向沂拍了拍他的腦袋:“別怕,很可愛。”
遲迢炸毛:“誰說本尊怕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種鬼樣子,但小娘子的反應令他很滿意。
話本里說了,只有喜歡對方,才會接受對方的一切。
他都變得這麼丑了,小娘子還覺得可愛,一定是愛慘了他。
應向沂撐著身體坐在岸邊,因為海豚粘著自己,沒把腿收上來,依舊浸在湖裡。
“我和你說過了不喜歡男人吧?”
遲迢又甜蜜又煩惱,甜蜜的是小娘子又在和他表忠心,煩惱的是他裝不出吃醋的模樣。
他深信對方說這句話是在暗示他,按照話本里說的,他應該表現出占有欲。
海豚沉重地點點頭:“說過,我明白你的意思。”
應向沂有些懷疑:“你真的明白?明白的話你為什麼還會來我的夢裡?”
遲迢也很委屈:“明明是你來我的夢裡。”
一直到夢醒,應向沂還在想這句話。
對方不可一世,想也不會樂意在他夢裡上演《動物世界》,關於入夢一事,他大概誤會了。
為了減少夢裡的羞恥PLAY,應向沂帶著應魚加快了速度,後面幾天的坐騎一直是獵豹。
日有所騎夜有所夢,連著幾個晚上都夢到豹子,應向沂慢慢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