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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淵之隔,魔王們臉色難看。
非亦一笑:“我還得謝謝你,給我留下這些,不然我都沒有殺雞儆猴的機會了。”
他抬手一揮,流火淵上空的煙霧便散去大半,十三根骨杖整齊地排列在他身後,氣勢磅礴,令對岸的魔族大軍一動不敢動。
六殿身體虛弱,來的路上全靠非亦扶著,此時便坐在白虎背上:“以一己之力重創十四位魔王,不愧是妖尊,六界新一代的強者中,能與你匹敵的屈指可數。”
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那張棺材臉,但氣質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遲迢不自覺的拘謹了些,謙虛道:“還湊合吧,我也不是一個人,沒有阿應幫我,我恐怕也得重傷。”
六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看到應向沂的時候,對方沖他微微一笑:“這白虎方才受了傷,對你可有影響?”
白虎匍匐在地上,六殿隨意地摸著它的腦袋:“勞小應仙君惦念,尚可。”
應向沂挑了挑眉,發現他的眼神比剛見面時清明,但眉宇間的病氣更重了:“客氣,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找我們,我和迢迢會不遺餘力。”
不管對方是六殿還是東祝,提前拉攏過來,總比讓對方投身一殿與九寶閣閣主那方要好。
最重要的是,如果東祝真的回來了,那關於過去的事,關於九寶閣閣主,很多疑問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遲迢猜到了應向沂的打算,把玩著他的手指,沒有插嘴。雖然他覺得有非亦在,東祝一定會幫著他們,但順著應向沂的心意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萬事有因有果,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能讓應向沂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氣氛安逸,非亦那邊就不怎麼和諧了,他抬起手,身後的一根骨杖便自發落入他掌心:“本尊容忍爾等近千年,不過是懶得計較,沒想到竟讓你們以為本尊是好欺負的。”
東祝在世時,鮮少用骨杖十三,魔界中人甚至不知道這是他的法器。
骨杖十三傳到非亦手中後,他常常拿著一根在手上把玩,睹物思人,是故魔界中人都知道這是他的本命法器。
卻不知,骨杖十三總共有十三根。
也不知,骨杖十三曾經還有過一位主人。
非亦輕聲道:“爾等可知,本尊手上的法器名為何?”
為首的魔王冷笑一聲:“魔尊莫不是怕了,扯這些有的沒的,你以為有妖尊相助,就能擋得住我百萬大軍嗎?”
非亦垂眸,居高臨下地掃過流火淵對岸:“本尊曾說過,踏過流火淵者,殺無赦。今日你十三人勢必將命留下,待本尊將你們挫骨揚灰,便看看這百萬魔族大軍,會否敢與本尊一戰!”
兩方魔氣狂涌,威壓強橫,修為較低的人根本扛不住,魔王們帶來的大軍中有大半都被壓得蹲下了身。
應向沂皺了皺眉頭,不等動作,身旁的威勢驟然消失。
他訝異偏頭,正好對上遲迢得意的眼神:“小事一樁,回去後阿應多給我充會兒電就好了。”
結界將魔氣造成的力量阻隔在外面,不僅應向沂,連同六殿和一眾魔宮眾人,都被護在其中。
正事面前,遲迢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
應向沂揚起唇角,溫聲道:“都聽迢迢的。”
非亦與十三位魔王對峙,目光一凜,身上魔氣狂涌:“這法器名為骨杖十三,本尊是它二任主人。”
他略一停頓,笑意輕狂:“它曾是本尊的師尊,魔祖東祝的本命法器,能被它殺死,是爾等的榮耀!”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所有人都知道本命法器的繼承條件有多嚴苛。
趁著師尊不備而偷襲,這個非亦背了千年的罵名,終於在今日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非亦絲毫沒有在意,話音剛落,他便攻了過去。
無數道魔氣在流火淵上空來回穿梭,懸在流火淵上空的剩餘十二根骨杖,既像一個見證的人,又像一份象徵。
遲迢和十三位魔王交手,雙方或多或少都有顧忌,沒有使出全力,但到了非亦這邊,雙方都動了真格,拿出了全部實力。
勝者為魔界之尊,敗者則挫骨揚灰。
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
魔王們能十三個人一起上,已經是以眾欺寡了,他們帶來的魔族大軍暫時只能按兵不動,等待勝負的結果。
應向沂擰眉思索了一會兒,不放心地拿出剪子。
遲迢不贊同道:“阿應現在還要剪紙嗎?”
方才為了救他,應向沂已經剪了一個強大的剪紙,如果再繼續下去,很快就會耗盡靈力,失去自保的能力。
應向沂憂心忡忡:“魔心城的人數有限,縱然非亦能勝過那十三位魔王,流火淵外的魔族大軍也不好對付,我們得提前做打算。”
遲迢握住他的手:“別擔心,有我在,定能保護好你,大不了我就化為原形……”
“不行,迢迢你——”
“二位不用爭了,不會出事的。”六殿打斷他們的話,揉了揉眉心,“他們跨不過流火淵。”
他的臉色很差,蒼白病態,語氣卻異常篤定,給人一種信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