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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杈上的小龍骨碌碌翻了個身,大頭朝下,捏著樹枝掉了下來。
應向沂早有準備,穩穩地接住了他。
衝勁太強,手臂都有些發麻,如果不是提前用靈力保護了身體,應向沂覺得自己的兩條胳膊都要脫臼。
一接到人,應向沂立馬掉頭,往出口跑去。
神樹抖落了一地金輝,輕飄飄的聲音隨風飄到他耳邊:“應向沂,有一點要糾正你,救你不是因為你繼承了誰的力量。”
應向沂腳步一頓,差點絆倒。
他沒有回頭,也忽略了身後滿樹花開,生機回復的燦爛光景。
離開天上天之後,睡夢中的遲迢悠悠轉醒:“這是哪裡?我不是在樹上嗎?”
他眉眼裡有繾綣的暖意,臉都睡得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做了個美夢。
“我們離開天上天了,我打算偷偷把你帶回家。”應向沂提起的心放下,轉過身,讓他看了看緩緩合上的天上天入口,打趣道,“迢迢是不是又懷了我的小兔寶寶,怎麼在樹上都能睡著?”
遲迢眼裡還帶著沒有睡醒的迷濛,下意識糾正:“不是小兔寶寶,我是龍,應該生小龍寶寶才對。”
應向沂被他萌化了:“好好好,是小龍寶寶,我的迢迢寶貝要給我生小龍寶寶了。”
要不是知道男龍不能生育,應向沂還真想看到遲迢懷寶寶的樣子。
都說一孕傻三年,他的小傻龍再懷了寶寶,肯定會變得更傻的。
一定可愛到爆炸。
遲迢滿意地點點頭,嘟噥著「沒錯,是小龍寶寶」,被抱著走了好幾步才逐漸回過神。
表情一僵,整條龍如遭雷劈。
應向沂挑著眉,笑得促狹:“怎麼愣住了?是小龍寶寶踢你肚子了嗎?真是個壞寶寶,回去後爸爸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遲迢痛苦地閉上眼睛,小聲央求:“別說了。”
他和神界果然不對付,丟人丟到這種程度。
要寵著傻乎乎的愛人,才能讓對方逐漸習慣,變得更傻。
應向沂從善如流,換了個話題:“剛才睡覺,有沒有做夢?”
遲迢眼睛一亮:“做了個大美夢!我跟你說——”
“站住!”
突然湧出一大群人,將他們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中間。
金風和玉露為首,來的正是乘風軍。
“妖尊攜道侶來天上天,怎麼不提前遞上拜帖,吾等也能好好接待一番。”
應向沂暗罵一聲,低頭道:“咱們應該是被九寶閣閣主擺了一道。”
他會那麼爽快的跟一殿離開,恐怕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遲迢從他懷裡跳下來,不動聲色地把他護到身後:“這筆帳給他記上,遲早要讓他付出代價。”
他環視四周,大致估計了一下人數,悄悄問道:“還有那種……皮卡皮卡嗎?”
他記不清其他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黃色的軟萌小怪物,會皮卡皮卡的叫。
應向沂一噎,語氣酸溜溜的:“你對這個記的倒是清楚,不過很可惜,沒有。”
上次攪亂神界,他把所有的剪紙都用上了,還沒來得及補貨。
遲迢努努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轉頭看向金風和玉露:“接待就不必了,本尊不喜歡你們神界,看完了,也該離開了。”
玉露執劍而立,沒有讓開的意思:“神界不比魔界,是妖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偷偷來了,就隨我們去見見神尊吧。”
遲迢冷笑出聲:“他算什麼東西,也配本尊親自去見。”
金風方才命人去天上天的入口查看了一番,那人回來了,對他說了句話。
他略一皺眉,怒道:“妖尊大人好狠的手段,我乘風軍守衛將士何其無辜,不過是攔了你的路,你竟然就要了他們的命!”
應向沂神色一沉:“那些人不是我們殺的。”
金風拔刀出鞘:“不是你們還會是誰?六界皆知,妖尊遲迢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那幾條人命入不了你的眼,那我浩浩乘風軍,可能入你的眼?”
遲迢臉色難看:“本尊殺人從不否認,可不是本尊手下的亡魂,別想丟到本尊頭上。”
他不介意多背幾條人命,但是介意給九寶閣閣主當替罪羊。
“堂堂妖尊,敢做不敢認嗎?”
遲迢氣得翻了個白眼:“阿應你看,這就是我討厭神界的原因,一個個自命不凡,其實根本沒長腦子。”
他牽住應向沂,揮手擊開擋在身前的人:“要命的都滾開,本尊不介意真的對你們下手!”
上次是偷偷行事,儘管流言四起,但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在神界搗亂的是他們。
今日如果真的撕破了臉皮,妖界與神界就要結下樑子了。
金風一聲令下,乘風軍的將士們便圍了過來:“遲迢,束手就擒吧!”
應向沂眉心緊蹙,將九寶閣閣主罵了一遍:“迢迢,你有什麼打算?”
“阿應還記得吧,我剛剛做了個夢。”遲迢偏過頭,沖他笑了笑,“夢到我翱翔於九天之上,好不恣意快活。”
話音剛落,一條鱗尾便纏上了應向沂的腰,將他甩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