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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些錢,還用得著擺攤嗎?
商業計劃擱置,接下來就該將解決夢境問題提上日程了。
他一開始想要賺錢,為的就是解決夢到變態的怪事,現在有了錢,滿腦子只剩下如何破除夢境了。
應向沂沒避著小蛇,拿出書,研究上面的紋樣。
他始終堅信,會做怪夢和這本書有脫不開的干係。
遲迢習慣性粘著他,將他的小腿當成柱子,盤了一圈又一圈。
小蛇腦袋上頂了個翡翠鐲子,應向沂剛才收拾的時候,覺得好看給它戴上去的。
翡翠和小傢伙的眼睛一樣,通透翠綠。
然而剛戴沒多久,應向沂就後悔了。
無他,小蛇太好動了。
“小心點,別把鐲子摔碎,那都是錢啊。”應向沂有些擔憂,“說了給你做個頭套箍著,你還不要。”
他剛才想剪個發箍,將翡翠鐲子壓在下面,以免鐲子掉下來摔碎。
結果被拒絕了,一向乖軟粘人的小蛇完全不配合。
“太醜了,早上你就騙我戴,像小姑娘一樣。”
遲迢對粉紅色蝴蝶結髮箍耿耿於懷,看到銅鏡里被打扮得粉粉嫩嫩的自己,他吐血的心都有了。
“哪裡丑了,我覺得特別可愛。”應向沂將蛇頭擱在自己大腿上,擺正,“我們條條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蛇崽崽。”
雖然不喜歡可愛的形容,但是小娘子誇他了誒。
遲迢很給面子地哼哼兩聲,勉強接受了這份誇獎:“你也可愛,我想看你戴。”
應向沂一陣惡寒:“哦你這個小傻子,快停止這個可怕的想法!”
遲迢的尾巴尖一下一下地掃在他腳腕上:“我不是小傻子,我是妖界最聰明的妖。”
應向沂沒有搭茬,他找到了夢裡出現在棺材上的紋樣,順帶還發現了和冥界歡喜棺上差不多的圖案。
兩個紋樣正好排在左右兩頁上,經過對比可以發現,二者相差不大,只是前者的線條更複雜一些。
應向沂摩挲著紙頁,腦海中浮現出在夢裡聽到的話。
——“你知道是誰創造了歡喜棺嗎?”
——“你知道最初的歡喜棺要怎麼開啟嗎?”
他懷疑,白虎施展的邪術,就是歡喜棺的前身。
“這個圖案,看起來有些眼熟。”
突然響起的聲音拉回了應向沂的思緒,他怔了下:“眼熟?”
遲迢盯著左邊的圖案,越看越覺得熟悉:“我好像見過。”
他對法咒法陣一系列的東西鑽研不深,不會留心觀察,也很少能分辨出來。
覺得眼熟只會有一個可能,最近一段時期里,他肯定見過這個圖案。
可他整日和小娘子廝混在一起,沒有遇到過法陣……是夢裡!
遲迢猛然湊近,幾乎趴在書上,頭頂的翡翠鐲子應聲落地,摔出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應向沂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碎裂的翡翠濺開一片澄澈的綠意,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出柔和的亮色。
“這個圖案,我——”
“你怎麼了?”
遲迢猛然收住話頭。
他不想暴露身份,夢裡發生的事,也最好不要讓小娘子知道。
“我,我看錯了。”小蛇移開視線,狀似無意地蹭了蹭他的腿,“寶貝,你知道這個圖案有什麼用嗎?”
應向沂被那句「寶貝」噎住了,好半天才恢復正常:“你別這麼叫我。”
好好的父子之情,讓你叫的那麼不純潔。
“為什麼我不可以這樣叫你?”小蛇仰起頭,目光深深,“你不願意讓我叫,是不是已經有別人這麼叫你了?”
遲迢想起白御,蛇峰的十三少,風流浪蕩的公子哥兒。
也是應向沂唯一在夢中提過的人。
應向沂啞口無言,哭笑不得:“這什麼跟什麼,沒人這麼叫我,這樣太肉麻了,我不喜歡。”
遲迢理直氣壯:“我怎麼會不喜歡,你明明也是這樣叫我的。”
應向沂語塞。
他要怎麼解釋,他對自家蛇崽子是純潔的父子情誼,叫寶貝只是爸爸對兒子的愛稱?
“我不管,我們要平等,我是你的寶貝,你也是我的寶貝。”
優秀的相公要時刻注意娘子的情緒,讓兩人處於平等的位置,切不能讓娘子失落。
這可是他總結出來的夫婦相處之道。
應向沂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世界聽到「平等」兩個字。
“你為什麼不說話?”遲迢有些猶豫,“你真的很不喜歡被人叫「寶貝」嗎?”
平等固然重要,但順著小娘子的心意永遠排在第一。
應向沂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己想錯了。”
條條的年紀和想法都不像孩子,也許他不該把對方當成兒子。
遲迢覺得他在說謊,遷就道:“好了好了,只是個稱呼罷了,都聽你的,你喜歡我叫你什麼?”
小蛇滿臉認真,應向沂都有些不忍心開口了:“我喜歡你叫我爸爸。”
他已經把條條當兒子了,改是不可能改的。
遲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