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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明明該是夫夫關係!
長長的尾巴掃到了桌面上的其他東西,噼里啪啦,小蛇和一堆物品一起掉到了地上。
應向沂愣了下,看到自己放普通剪紙的木盒被碰開,紙片像雪一樣落下來,劈頭蓋臉砸了小蛇一身,硬是把機靈的小傢伙給砸懵了。
他一時沒忍住,坐在地上笑出了聲。
遲迢:“……”
小蛇臊著一張臉,抖落身上的紙片,低頭一掃,突然愣住了。
剪紙紋樣很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些人形剪紙。
它們十分怪異,有的有三條腿,有的有兩條半腿,也有極少數正常的兩條腿人形剪紙,只不過能明顯看出來,兩條腿中間有剪裁過的痕跡,就像是把其中一條腿齊根剪掉了一樣。
再其他的就是老虎,龍,兔子……還有一隻半月牙彎的不知名動物,看著有點眼熟。
應向沂笑夠了,過來收拾殘局。
遲迢纏住他去撿剪紙的手腕:“這些是什麼?”
“算是實驗品,我之前運用不好靈力,怕浪費,會事先打個樣。”
電光石火之間,有什麼竄進腦海中,將一切串了起來。
蛇尾不自覺用了幾分力,遲迢深吸一口氣,叼起那片眼熟的半月牙彎的動物剪紙:“這個是什麼,我怎麼從未見過。”
應向沂解釋道:“這叫海豚,只有我的故鄉有,它是生活在水裡的,很可愛吧?”
昔日舊夢浮現在眼前,天外來客與天外來物,拼湊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遲迢渾身止不住發抖,不是嚇的,是被氣的,他看著地上的人形剪紙,聲音發冷:“那這些剪紙呢,為什麼它們的腿這麼奇怪?”
“這個嘛……”應向沂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少兒不宜,你年紀還小,別問這些。”
他就是再不要臉,也沒辦法把三條腿紙人的人告訴條條。
“人間劇本里有些故事,說一入宮門深似海,裡頭總會提到太監公公,說他們進宮時要淨身,沒了第三條腿。”
小蛇自顧自地念叨著,低沉的聲音裡帶著涼嗖嗖的冷氣:“所以人間都說男人有三條腿,對嗎?”
應向沂是個封建大家長,羞恥心令他沒辦法坦然的和小蛇崽討論這種事:“你整天想些什麼有的沒的,好了,就此打住,你不是有秘密要告訴我嗎?”
遲迢盯著面前的這張臉,洶湧的愛意中生出一點憤懣,昔日長達大半個月的糾結懷疑,被質疑的男龍尊嚴,恐怖的心理陰影……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浮現在腦海中。
他們本應該早就水乳交融,但是卻突逢變故。
小娘子態度的轉變,從冷淡抗拒到熱情似火,如今正好成為了證據,指向他所推測的答案。
遲迢又氣又委屈,恨不得把整個渡微州攪得天翻地覆,恨不得把流塵生吞活剝,恨不得遷怒整個仙界。
可他獨獨沒辦法對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罪魁禍首」動手。
應向沂將剪紙收回盒子裡,溫柔含笑的目光注視著他,問道:“條條,怎麼不說話了?”
遲迢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想:他要懲罰應向沂。
他是睚眥必報的妖尊,怎麼可能輕易咽下這口氣,應向沂那樣耍他,他也要耍回來。
小蛇「嘶嘶」地吐著信子,豎瞳中氳著怒火:“我在想,我這個秘密會不會嚇到你。”
應向沂挑了挑眉,覺得它這樣有些奇怪:“什麼秘密?”
小蛇噌的一下彈到半空,搖身一變化作人形,將他壓到了地上。
木盒裡的紙片又掉了出來,鋪了一地,遲迢撿起一張兔子,拍在呆愣的應向沂的腦門上:“阿應,你喜歡兔子,對嗎?”
“條條……你……你化形了?!”
遲迢修改了自己的樣貌,將五官進行了細微的調整,壓低的眼尾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陰沉,不像原本的容貌一般驚艷。
他揚起唇角,眸光微沉:“阿應,我的人形好看嗎?”
應向沂半天才消化這件事,打量著這張他曾想像過無數次的臉:“好看,條條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看。”
雖然和想像中有些許出入,但是屬於令人一眼就能記住的類型。
遲迢不動聲色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像小蛇一樣舔了舔他的脖子:“那你喜歡我這張臉嗎?”
應向沂渾身緊繃,瞬間反應過來,推開他坐起身,呵斥道:“男男授受不親,你方才那是做什麼?”
遲迢靠坐在地上,胳膊搭著箱子,瑩白的手臂被箱子裡的珠寶翡翠襯得更加白皙。
他歪了歪頭,一臉無辜:“我以前也是這樣和你相處的,有什麼問題嗎?”
應向沂:“……”
以前你是蛇,舔一舔沒什麼,現在你是人,這能一樣嗎?
遲迢化形時順便給自己套了一身衣服,素白的長衫,松松垮垮的衣服披在身上,露出大片胸膛。
應向沂額角崩著青筋,感覺一陣無名火往身下衝去,他揉了揉眉心,壓下心底的燥意:“你這衣服是不是不太合身?”
“蛇族天生不喜歡被拘束,我們都是穿這種衣服的,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