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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是令人畏懼的存在,連妖界眾人都不敢靠的太近,小心翼翼的站在不遠處。
但當遲迢伸出胳膊時,應向沂卻覺得世間最柔軟最安全的地方不過是他的懷抱。
從朱雀背上一躍而下,如他所料,被人穩穩地接在了懷裡。
遲迢極歡喜的模樣:“阿應,我接住你了。”
接住了,就是屬於他的了。
應向沂毫不客氣地環住他的脖子,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和他咬耳朵:“你怎麼知道我不敢往下跳?”
朱雀距離地面有一定的高度,像無影和無蹤他們是妖族,不當回事,說跳就跳了。
應向沂往下瞥一眼,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十幾米的跳水高台上,跳下來無異於蹦個小極,正遲疑著,遲迢就對他伸出了手。
遲迢眉眼彎彎:“我與阿應心有靈犀。”
他將人放到地上,為防應向沂腿軟,小心地扶了一把才鬆開。
朱雀化作一捧流光,散落在樹林之間。
妖界眾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沒看出遲迢是在為應向沂解圍,只當他們兩個恩愛異常,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黎長思不滿被忽視,撫了撫衣袖:“方才還在苦惱,只有小白龍一個人太無趣了,可巧,你就來了。”
他身上的白衣未染纖塵,和身後的仙君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應向沂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今日只有你一個人?”
之前一殿和這人在一起,現下不見蹤影,不知是去做什麼了。
他的目光在打坐的仙君身上打了個轉,落回到身旁的遲迢臉上,後者會意,不無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些人都被我解決了。”
應向沂等人沒來之前,他就和仙宗十四州的州主們大戰了一場,除了後來才現身的黎長思,其他人都不是化青後的他的對手。
無影和無蹤率人將四周圍了起來,如果有修士企圖接近,都會被他們攔下。
惡犬們目露凶光,這聞聞那嗅嗅,搜尋著修士的氣味。
其他仙君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黎長思渾不在意地掃了眼四周,施施然起了身:“上次匆匆一別,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你們說。”
遲迢側了側身,擋在應向沂前面:“不必多言,不管你是黎長思還是九寶閣閣主,今日我們都要做個了斷。”
再說下去,這人指不定又要扯一些他不喜歡聽的話。
“小白龍,你太心急了。”黎長思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已經嘗夠了做人的滋味,這副殼子的生死交給你處置也無妨,且等一等。”
他抬了抬手,便擋住了遲迢的攻擊,同時設了道結界,將無影無蹤等人隔絕在外面。
結界裡只有黎長思和應向沂遲迢三人。
能輕易擋住他的攻擊,黎長思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境界?
他可以不管不顧的去報仇,但不能拉著應向沂陪葬,遲迢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你想做什麼?”
黎長思好脾氣地笑笑:“只是想與你們聊聊罷了。”
換上黎長思的白色衣衫後,他身上的氣質完全變了,仿佛糅合了長樞仙君的溫和,不見作為九寶閣閣主時的邪肆猙獰,好整以暇地注視著眼前的兩人。
準確來說,他看的是遲迢背後的應向沂。
他的目光極具存在感,令應向沂無法忽視,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驚喜中帶著一絲蠢蠢欲動。
總而言之,不是什麼好感覺。
“你想聊,那我們便陪你聊聊。”
看得出來,黎長思對他們並無殺意,應向沂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搜尋線索的機會。
遲迢想反駁,被拉住了手腕,應向沂的指尖順著腕骨往下,緩慢地勾了勾,又點了兩下,好像小蛇用尾巴尖表示友好一般。
遲迢一愣,對上應向沂看過來的目光,沉穩中帶著安撫意味,令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黎長思將一切看在眼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應向沂,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出色。”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應向沂不解其意,敷衍地回了聲:“比不得你,掌管著仙界不夠,還要把手伸到人間去。”
九寶閣在人間勢力很大,權力都握在黎長思一人手裡,他可以同時操控仙界和人間。
“你想像我一樣嗎,我可以幫助你,來我身邊,我可以幫你得到六界。”他玩味一笑,半真半假道。
遲迢擰起眉頭,破口大罵:“就憑你,也想操控六界,簡直痴人說夢!”
應向沂順毛一般,揉了揉他的掌心:“承蒙厚愛,不過你的條件吸引不了我,六界於我,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黎長思沒惱,笑意依舊溫和:“你和他一樣,明明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卻偏偏拘泥於一個人。”
應向沂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你與神君是什麼關係?”
他們一直在懷疑這人和神君有沒有關係,還曾認為他是神君,現下看來,這人應當與神君不是同一個人,但卻熟識。
黎長思微仰起頭,下巴上一片凝白,好似霜雪一般,不見分毫血色:“都說過我生了病,忘了很多事,你問一些剛發生的事,我才能回答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