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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向沂剪的不僅僅是猛獸,還有邪祟惡鬼的天敵——佛祖。
剛才情況緊急,沒時間辨認,沒想到歪打正著扔對了。
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應向沂突然皺起眉頭。
好像少了一張剪紙。
趁著嫁衣鬼們被牽制住,昭南城來的人迅速拿出驅邪的法寶,將他們一一捉了起來。
應向沂收回思緒,掃了眼屋外的人:“你和外面的人是一起的?”
外頭來的人里有八成都和百里舒穿了一樣的衣服。
百里舒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搖搖頭:“我就是覺得這衣服好看才穿的。”
應向沂福至心靈:“他們是昭南城來的探靈師?”
“嗯。”
同為探靈師,別人在外面捉鬼,這小子被鬼嚇得躲在這裡,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
見他情緒不對,應向沂換了個話題:“繡娘那裡有什麼發現?”
百里舒嘆了口氣:“別提了,三名繡娘都失蹤了。”
應向沂皺了下眉頭:“失蹤?”
——
“尊主,您要的繡娘我們帶回來了。”
遲迢斜靠在軟榻上,仰頭飲盡杯中的酒:“將她帶進來。”
他剛睡醒不久,頭髮沒有束起來,散亂地披在肩頭。素白的薄衫隨意地交疊著,露出冷白的鎖骨和頸窩。
左邊鎖骨窩正中央的位置,有一粒紅痣。
繡娘跪倒在地:“大人,見過大人,求求大人放了我。”
“你很怕我?”
剛剛還躺靠在軟榻上的人,此時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垂地的長衫微微捲起,露出一點赤/裸的足尖,好似玉雕出來的一般,透著冷寒氣息。
“不用怕,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嫁衣,做完之後,我就把你送回去。”
繡娘懵了一下:“又是嫁衣?”
她已經連續做了十幾件嫁衣了,被帶過來之前,還在繡交頸的鴛鴦。
妖尊大人蠻橫專斷,從來沒人敢對他表現出質疑,繡娘剛才脫口而出的話,令其他人都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秒就看到血濺三尺的畫面。
遲迢的反應出乎眾人的意料,他似乎心情不錯,不僅沒生氣,反而露出點笑模樣:“沒錯,我要你做一件女子穿的嫁衣,尺寸照著男子的身形來,可以嗎?”
繡娘哪敢拒絕,答應後就被人帶下去了。
遲迢伸了個懶腰:“昭南城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下屬道:“回稟尊主,找繡娘們做嫁衣的人行蹤都被抹乾淨了,還沒查到,不過我們查到了這些嫁衣的去向。”
“昭南城中最近有不少女子失蹤,她們都被殺了,屍體埋在城西的樹下。不知幕後之人做了什麼,這些女子都變成了怨鬼,每夜都會在昭南城附近遊蕩。”
遲迢暗暗將「昭南城西」記下:“昭南城的人沒有置之不理吧?”
“城中的探靈師都集結起來了,我們上午帶走繡娘的時候,聽說他們準備今晚去解決此事。”
“有意思。”遲迢摸了摸下巴,“帶人看好那繡娘,嫁衣沒做完,不准離開。”
話音剛落,他便哼著調子離開了。
今晚的夢十分不錯,兩人親切交流了一番,還在同一條河裡「泡澡」了。
雖然那男人還沒有死心塌地的愛上他,但他估摸著,差不多了。
唯一令遲迢不滿的是,他這次在夢裡不是人形。
這本來沒什麼,畢竟他的真身俊美無雙,迷倒了無數男男女女,已蟬聯妖族最想嫁的妖多年。
可偏偏他用的不是真身原型。
那笨重的四肢,長滿毛的身體,蠢兮兮的大臉……果不其然,令他被男人嘲笑了。
“簡直欺龍太甚!”
遲迢不爽地嗤了聲。
改天去獵只老虎,剝了皮做成裙子,等將人娶回妖界,就逼著他穿給自己看。
那一定很有趣,記仇的妖尊殿下想到。
作為妖界最尊貴的王,遲迢修為高深,普通妖族往返人間需要一天的時間,他只需一刻鐘就能穿過妖界與人間的結界。
一落地,他便略過昭南城,直奔城西而去。
越往西,燒焦的氣味越濃,其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陰邪之氣,以及令人厭惡的……靈力的味道。
遲迢生性好鬥,經常去仙界、魔界和人打架,對相關的氣息非常敏感。
他敢確定,這裡不僅有怨鬼出沒,還有修士。
並且這位修士的力量很強大。
殘留的力量痕跡給他一股很強的壓迫感,能擁有這等修為的人,定然不是等閒之輩,在仙宗十四州排的上名號。
能和這位修士打一架就好了。
好鬥的妖尊大人活動著手腕,面前儘是興奮。
樹枝和葉子全被燒乾淨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
遲迢在樹前站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曲指叩了叩樹幹。
清脆的咚咚聲在夜裡格外明顯,兩秒後,樹幹從中間裂開,內里中空,畫著密密麻麻的血色圖案,陰邪至極。
圖案交疊在一起,遲迢越看越不舒服,一揮手,將樹幹轟成了渣渣。
現在舒服了,遲迢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