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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心魔修煉本就不是正途,細數魔界歷史,入魔者也有修煉到很高境界的人,但他們無一不是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東祝罕見的驚慌起來,掐著非亦的手腕,嘴唇翕動,說不出話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身體虛弱,魔祖的實力依舊不容小覷,手腕上被捏出一圈淤痕。
很疼,但非亦很快活,笑得如釋重負,對著面色驚慌的東祝,叫出了有史以來的第一聲「師尊」。
東祝之前的想法沒錯,如果不是被困在不死城,非亦定會早早揚名六界。
他的天賦奇高,入魔之後修煉得更加得心應手,修為一日千里,一個月內接連突破三重境界,震驚了整個魔心城。
此事漸漸傳開了,整個魔界都知道魔祖收的那個廢物徒弟不廢物了,修煉速度頗有趕超魔祖的架勢,或將成為第二個能與魔祖東祝並稱的天才。
東祝在折雲宮休養了半個月,便痊癒了。
神君為了救心上人,想辦法為他改了命格,成功之後特地邀請幾個好友去天上天一聚。待在魔界也是心煩,東祝索性去天上天散心了。
這次聚會之後,神君要閉關休養,他們戲稱神君的心上人是個小禍水,引得他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幾人相熟,也問過神君為什麼要這樣做,對方只是笑而不語。
席上推杯換盞,東祝喝了個爛醉,是被那位老古板朋友送回魔界的。
兩人到魔界的時候,適逢非亦再次突破境界,雷劫聲勢浩大,朝著魔心城劈下去,直接將醉酒的東祝給劈清醒了。
他著急忙慌地衝過去,連老朋友都沒顧得上安頓,奔著雷劫聚集的地方而去。
非亦坐在流火淵旁邊,有條不紊地應對著雷劫。
結界之中,少年面容堅毅,周身邪氣四溢,眼睛幾乎變成了純粹的黑色,眉心魔紋蔓延,力量已經比東祝想像中還要強了。
東祝怕打擾他,沒敢走近,隔著一道流火淵,靜靜地注視著他。
天上劫雷,地上流火,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舔吻著東祝的衣袍,襯得他整個人如同一把利劍,即將出鞘見血。
冥河底降生的人沒有姓名,日後繼位的稱號就是他們的姓名,東祝那位不願繼位的友人是未來的冥府掌權者,將成為一殿閻羅。
他追過來,看到隔著一道流火淵的兩人,驚詫不已。
東祝修逍遙道,無牽無掛自能所向披靡,他認識東祝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模樣的他。
凝重,陰沉,偏執……幾近走火入魔。
一殿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你生了心魔?”
東祝眼睛不眨,注視著火焰後的身影,苦笑一聲:“今日聚會時問的問題,我好像知道答案了。”
神君為什麼要折自己的力量,去改一個人的命格?
他明白了。
東祝長出一口氣,似是釋然:“世間哪有逍遙道,遇上情之一字,終不可敵。我這逍遙道停滯多年,不見進步,此番怕是徹底得不了逍遙了。”
非亦成功渡劫,力量有了很大的提升,雖還無法與東祝匹敵,但也成為了魔界中的佼佼者。
隨著修為的提升,他的心魔也更深了,除了修煉,他整日都黏在東祝身邊。
東祝的話要多一些,但從天上天回來之後,東祝就愈發沉默了,非亦詢問未果,兩人之間愈發沉默,常常是對坐不言。
非亦隱約覺得東祝怪怪的,尤其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東祝時常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有心找個機會問問,特地在一天晚上準備了酒,想邀請東祝共飲一杯。誰知不湊巧,當天下午東祝接到傳信,神色凝重地離開了魔界,多日未歸。
再有消息傳來的時候,便是天上天的神君大鬧妖界白龍族,強行擄走白龍族的小殿下,想奪取他的生命救自己的心上人。
妖界,神界,冥界被神君攪了個天翻地覆,在傳聞之中,神君還脅迫了神界的花神,冥府的閻羅繼承人以及魔界的魔祖。
世人皆道神君昏聵放肆,但非亦清楚,那不是脅迫,他們幾位都是心甘情願相助的。
東祝回到魔界後,整個人疲憊不堪,整日裡窩在折雲宮裡,也不出去亂逛了。
非亦知他為友人憂心,不想惹他心煩,便減少了去折雲宮的次數。
大多數時間裡,他都在折雲宮外站著,隔著宮牆,無聲地瞧著那個能牽動他心緒的人。
要讓非亦說的話,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不知道自己對東祝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他所修之道有點像東祝的逍遙道,是故他從來不會委屈自己,都是順著心意施為。
又過了幾個月,白虎族動亂,使得人間生靈塗炭,神君率天上天長風軍入妖界。
動蕩平息,但神君失去了音訊,一直到第七天,消息傳到了東祝耳朵里。他從折雲宮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殺進了妖界。
非亦常常站在折雲宮外,發現了他的離開,悄悄跟在後面。
白虎族內不僅有長風軍,還有其他三族,加之非亦不敢靠的太近,便只守在外面。
當天夜裡,神君攜長風軍回歸天上天。
除了非亦,沒人知道東祝曾經去過白虎族。
在那之後,東祝回折雲宮躺了幾個月,好似受了很嚴重的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