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
越是強大的妖獸,對於伴侶的保護欲越強烈,遲迢經歷了化青,如今是名副其實的四族之首,妖界之尊了,這種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也提高了很多。
應向沂雖然年歲不及遲迢,但在感情方面的經驗不比他少,當即就明白了遲迢在糾結什麼。
他沒像以往一樣講道理,反而點點頭:“好啊,那我就交給你保護了。”
遲迢懵了:“誒?”
“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應向沂抬起手,掌心的靈力火焰已經變換成了花朵的模樣,“來,吹一吹。”
遲迢下意識吹了口氣。
那朵由靈力凝成的花就像是真的花一樣,被風吹動,搖曳盛開,然後花瓣一片片飄落,散在兩人四周,絢麗多彩,比遲迢以前看過的花都要美。
趁著他出神的工夫,應向沂彎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橫抱起了遲迢,足尖一點,便向前衝去。
遲迢按住他的肩膀,眼皮直跳:“應向沂!你,你!”
“好啦,我只是想抱抱你,別生我的氣了。”
因為遲迢身份的緣故,他在遲迢面前很少表現出強勢的一面,但這並不代表應向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他們都是強勢的性子,應向沂的獨占欲和保護欲一點都不比遲迢少。
“我願意讓你保護我,你可以答應讓我保護你嗎?”
遲迢忍住了沒掙扎,但臉色不太好看:“什麼?”
應向沂很快就趕上了非亦等人,他並沒有靠的太近,而是有意放慢了步伐,遠遠地墜在後面。
“在我的故鄉,總說一個人不能依附於另一個人,只有並肩而立才能長久的在一起。”
遲迢揚揚眉:“你想和我並肩而立?”
“這聽上去似乎很不錯。”應向沂笑了笑,繼續道,“但我有其他的想法,我願意依賴你,這在我看來不是恥辱,我希望我們之間不僅能並肩而立,也能互相依賴。”
遲迢還負擔不了這種咬文嚼字似的定義,疑惑道:“什麼意思?”
應向沂停下腳步,鄭重道:“意思就是,我願意讓你保護我,也希望你可以讓我保護你。”
“可是——”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保護你,但是我想要這個機會,可以嗎?”
他和遲迢之間相差甚遠,不僅是實力,還有地位、名聲、財富等諸多方面,可以說,現在的他對遲迢的助力十分有限。
前面的路似乎到了盡頭,非亦等人都停下來了,應向沂在他們看過來之前放下遲迢:“我想讓你依賴我,你明白嗎?”
如果說之前的話還不太好會意,那「依賴」這個字眼就容易理解了。
遲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神色嚴肅:“如果真的依賴一個人,很可能會丟了性命。”
這一點,從小一個人流浪長大的遲迢有深刻體會,他不信任任何人,也從不會依賴別人。
從破殼的時候開始,遲迢就知道別人都靠不住,只有讓自己變強,才能把想要的一切都握在手裡。
應向沂的話,無疑給了他很大的衝擊,從來沒人對他這樣說過。
同樣的,這件事對遲迢而言十分困難。
應向沂心裡知道不能逼他太緊,嘆了口氣:“我不會讓你丟了性命,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也會努力變強,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總想著一個人去扛。”
他們在夢中相會沒多久的時候,遲迢就幫他擋了雷劫;再後來,到了渡微州,在他的強硬要求下,遲迢才答應和他一起離開州府,但渡劫的時候,遲迢還是把他打暈了。
應向沂能夠理解遲迢想要保護他的心情,但理解不代表能夠接受。
面對重天雷劫的時候,他沒有排斥遲迢陪他一起渡劫,他想要的是遲迢也能這樣對他。
“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還沒辦法做到,但是遲迢,我希望你記住一句話:沒了你,我不會獨活。所以面對危險的時候,不要想著把我推開。”
只是在討論誰抱誰的問題,最後聊了這麼多,也出乎應向沂的意料了。
這些都是他的心裡話,本來想慢慢告訴遲迢的,但氣氛到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遲迢一言不發,顯然在思索他說的話。
應向沂沒有打擾,自顧自地拉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前走。
還未走近,便聽到非亦嚴肅的聲音:“你們兩個快過來。”
非亦鮮少出現這種狀態,遲迢快速上前一步:“有什麼發現?”
兩人拉著的手順勢分開,應向沂捻了捻指尖,也跟上去:“看你們這副模樣,該不會真的死到臨頭了吧?”
如果六殿猜的沒錯,他們走的是死路,最後也就只有死到臨頭一個下場。
百里舒瞪了他一眼,大聲反駁:“你才死到臨頭了,閻羅王可說了,我命不該絕,還能活個幾十年。”
百里舒對應向沂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麼看怎麼討厭,言語之間自然也不客氣。
應向沂知道是什麼緣故,又無奈又好笑,沒搭理他:“新的指示出現了嗎?”
“出現了,但這次不是指示了,是選擇。”六殿捏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想打開接下來的路,必須將這個台子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