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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巴掌大的冰種帝王綠翡翠。
石頭已經切開了,裡面翠綠欲滴,看到的第一眼,就讓應向沂想起了遲迢的眼睛。
沒入魔之前,遲迢的眼睛也是通透碧綠的,像山澗的湖泊,攝人心魄。
石頭不大,做不了鐲子,在奇珍異寶繁多的千金台里,不算太名貴,甚至上不了千金轉。
應向沂卻很喜歡,還沒買下來,就已經想好了要用這塊翡翠做什麼。
從千金台預支的定金來買這塊翡翠綽綽有餘,應向沂用高出一些的價格直接買下來,沒給其他人出價的機會。
遲迢有些好奇:“這石頭看上去並不是太名貴,為什麼要買它?”
應向沂對他解釋了一下這叫冰種帝王綠翡翠,這在他的故鄉很貴重,最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買下它最重要的原因是,它和你眼睛的顏色很像。”
遲迢眨了眨眼睛,瞭然道:“我明白了,你這叫愛屋及烏。”
應向沂失笑:“沒錯。”
翡翠還需要雕琢,今晚是送不出去了,應向沂也不著急,任由遲迢將他拽到了攬月台。
他決心不再錯過遲迢的任何成長,去尋歡作樂的場所里長見識,他自然要陪著。
千金台和攬月台是一家的,兩人在千金台鬧出了一番大動靜,剛進攬月台,便被人攔住,恭恭敬敬地請到了最好的位置。
千金難買紅顏一笑,有多少人剛在千金台發家致富,就迫不及待來攬月台一醉方休。
攬月台最佳的觀賞位置便是最高層,那裡最靠近懸在半空中的舞台,能將舞台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四周有雕花屏風,放置的是軟榻,舒適又私密。
應向沂抿了口送上來的清酒,目露讚許:“不愧是人間最大的銷金窟,這酒雖比不得浮白釀的,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遲迢就這他的手嘗了一口,皺皺鼻子:“不好喝,沒有妖殿的冰酒好喝。”
他偏愛酸酸甜甜的口感,這酒很淡,不合他的口味。
應向沂盯著他吐出來的舌尖,呼吸一窒,忙推著人坐上了靠近欄杆的軟榻:“不是要看歌舞嗎,快些坐好。”
軟榻擺在正對舞台的地方,抬眼便是曼妙的舞姿,紅綢連接著最高一層的幾個觀賞位置,繞出溫柔曖昧的情絲。
攬月台的舞女身價極高,個個姿容出眾,唯一能與之媲美的,便是王廷的舞姬。
但王廷的舞姬只會跳舞給王室貴族們看,尋常人等無法見識,因而比較起來,還是攬月台更為出名一些。
舞蹈與琴聲完美融合,雖然技藝超群,但也不到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步。
遲迢越看越覺得無趣,打了個哈欠:“非亦是誆我的吧,這有什麼不可錯過的?”
應向沂指尖微頓,垂眸看向他:“迢迢不喜歡?”
“這些舞女輕飄飄軟綿綿的,一巴掌就能打死,比不得我們妖界的狐狸精和蜘蛛精,不僅會跳舞,還會殺人。”遲迢撇了撇嘴,“我不喜歡。”
這是什麼評判的標準?
應向沂哭笑不得:“這本就是……尋歡作樂之所,舞女們要做的也只是討客人歡心,會打打殺殺作甚?”
遲迢沒聽明白,正想問問什麼是討客人歡心,就聽得一陣玉碎石崩的高亢琴聲,緊接著,那高台之上的舞女竟四散開來,踏著紅綢飄向了最高層的觀賞位置。
他們所在的位置也連接著一根紅綢,但來的舞女和其他位置不同,一前一後共有兩個。
攬月台服務到位,知道這裡有兩位客人,便來了兩位服侍的人。
應向沂唰的一下冷了臉。
攬月台處處高雅,與他想像中的青樓妓館都不同,他本以為這也是個風雅的地方,沒有湊上來的人,沒想到早就安排好了。
紅綢正對他們的軟榻,那舞女是朝著他們懷裡撲過來的。
紅綢之下是懸空的,若是直接摔下去,不死也要摔個重傷。
短短的幾秒鐘里,應向沂想了很多,如果讓人進來了,他心裡不舒服得緊,如果斬斷那紅綢,這兩個舞女恐怕就要遭殃了。
但人命關天,他沒辦法不去在意。
正當他準備拉著遲迢退離軟榻的時候,發呆的妖尊大人也回過神來了,他抬手一揮,紅綢便斷開了。
怒喝聲響徹攬月台:“給本尊滾遠點!”
應向沂渾身一僵,忙轉頭看過去。
那兩名舞女並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被紅綢卷著拋回了舞台上。
琴聲停滯,一時之間,偌大的攬月台竟靜謐無聲。
遲迢一掌拍在欄杆上,碎裂的木頭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他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隔著不遠不近地距離,緊盯著舞台上一臉茫然的舞女,抬手摘下了面具:“爾等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本尊,怎麼敢肖想我的人?”
絕色傾城,風華正茂。
帶著怒意的面容更加生動,好似潑灑了全天下的艷色,才得來這麼一副容顏。
遲迢滿意地看著眾人露出驚艷的表情,頭一回覺得自己這張臉還不錯。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將應向沂帶出了攬月台。
這等地方,沒必要見識!
待去了魔界,他定要好好找非亦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