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四族被滅族鬧得轟轟烈烈,六界皆知,有他一條漏網之龍還不夠,現下又多了只漏網之虎。
六界的天要變了。
遲迢心裡煩得要命,推了推小虎崽的腦袋。
小傢伙在地上滾了兩圈,兩隻前爪抱著沒吃完的燒餅,茫然地抬起頭。
一副蠢樣。
要是被人發現了,指定活不到成年。
應向沂也有些發愁:“它應該沒有親人了,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照顧自己的樣子。”
從白虎族遺址拿出來的虎崽,不用想,肯定和被滅族的白虎有關。
遲迢敏銳地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你想養它?”
應向沂養小虎崽是最好的選擇,他也能夠就近觀察,以便應對突發狀況。
只是他心裡不舒服。
“你明明說過我們兩個要相依為命,你養了我還不夠嗎?”
“我……”
小虎崽啃完了餅,熱切地湊過來,衝著應向沂伸爪子,軟乎乎地叫。
遲迢惡狠狠地恐嚇:“吃多了會變胖,變胖會被人宰了的。”
小虎崽像是聽懂了,哆嗦了下,收回爪子慫成一團。
不等應向沂說話,遲迢先嘆了口氣:“算了,你養吧,它蠢成這樣,落到其他人手裡肯定活不了多久。”
夜深,被滅掉的火堆重新燃起來。
百里舒被分配去照顧小虎崽,應向沂抱著鬱悶的小蛇:“不喜歡它?”
“不喜歡。”小蛇舔了舔他掌心,“我只喜歡你。”
應向沂知道它說的喜歡不是那麼單純,沒接這話:“我猜它和白虎族有關係,咱們先帶上,到時候見到遲迢,就把它交出去。”
遲迢本迢:“……”
說來說去,還是得砸他手裡。
“你身上的印記是怎麼回事?不是遲迢的話,又是誰給你留下的?”
遲迢不像百里舒那樣好糊弄,三言兩語就被帶跑偏了。
應向沂摸了摸脖子,笑笑:“我相好留的唄。”
遲迢:“……”
你敢不敢說話算數?
想到什麼,應向沂話鋒一轉,語重心長:“條條,你也看到我這印記了,我與旁人有了孽緣,所以你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感情了。”
不等遲迢回答,他又補充道:“親情可以,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崽。”
遲迢:“……”
誰要做你的崽,我特娘的是你男人!
應向沂耗費心神,很快就睡過去了。
小虎崽從百里舒懷裡撲騰出來,往應向沂身邊湊,遲迢在生悶氣,見狀截住它,用尾巴卷著上上下下地拋。
百里舒哭笑不得:“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欺負小孩。”
“誰欺負它了?”遲迢熟練的把小虎崽甩回他懷裡,“看緊了,別讓它再跑過來。”
小虎崽被晃累了,安安靜靜地趴在百里舒懷裡:“連它的醋都吃,你對應兄的占有欲也太強了吧。”
鱗尾盤在應向沂腰間,遲迢將他整個人圈起來:“他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不管是那蠢東西還是你,都離他遠點。”
宣告完主權,心裡的鬱氣散了大半,遲迢心滿意足地拱進應向沂懷裡睡覺。
火光明暗晃動,百里舒揉了揉懷裡打瞌睡的小虎崽,小聲嘀咕:“應兄你自求多福吧。”
夢境早已開始。
遲迢看著自己毛絨絨的爪子,想起一句老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都怪那棺材裡蹦出來的小傢伙,害他變成了毛絨絨的傻老虎。
應向沂坐在不遠處的河邊,正撫著耳垂:“今日來的晚,和誰幽會去了?”
不用擔心暴露,遲迢大大咧咧地走近他:“去收拾討厭的人了,你在看什麼?”
“看你送給我的禮物唄,前些日子太忙,一直沒顧得上。”
清澈的水面好似一面鏡子,將耳垂上晃動的銀白色細環照得清清楚楚,其上流光湛湛,與他手腕上的鱗片交相輝映,
應向沂嘖了聲:“又是項圈,又是耳飾,你把我當成侍寵了?”
今日看到那嫁衣,他才想起這筆帳還沒和遲某人算。
“若真把你當成侍寵,你現在就該被鎖在我床上了。”
白虎碧眸,映在水裡的表情一派真誠。
應向沂挑了挑眉:“哦?”
遲迢嫌棄地看著毛絨絨的虎臉,往後退了幾步,和應向沂拉開距離。
離得太近,他總會有種小娘子被討厭的白虎搶走的錯覺。
應向沂似笑非笑,目光往白虎身下一掃:“今兒個怎麼不撲過來蹭我了?”
遲迢心裡一緊,狐疑道:“你今日怎地如此熱情,該不會喜歡這副皮囊吧?”
這個猜測令遲迢十分不爽,恨不得一爪子呼自己腦袋上,把這張毛毛臉扒了皮。
比條條還能吃醋。
應向沂忍俊不禁:“好酸啊,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醋味?”
遲迢:“……”
遲迢不依不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副破模樣。”
如果應向沂敢說是,他醒來後立馬把那小虎崽子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