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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向沂不僅有些懷疑,自己真的可以成為這樣的存在嗎。
神樹開了花,滿樹都是金燦燦的,男人靠坐在樹杈上,枕著胳膊打盹兒。
微風不燥,花枝壓低,神樹小心翼翼地挪動枝杈,為他遮住投落的陽光。
眼前的一切都定格住了,仿佛一幅濃淡相宜的畫卷。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唇角微彎,伸手一撈,接住了從更高處的樹枝上掉下來的小傢伙。
應向沂瞳孔一縮,心臟驟停,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小傢伙。
雪白軟糯的一條,比手腕細一些,頭上長著一對晶瑩剔透的角。
是一條小白龍。
小白龍尾巴一甩,纏住了男人的手腕,在手臂上歡快地點了幾下。
琉璃一般的龍角折射出絢麗奪目的光彩,小白龍親昵地蹭了蹭男人的掌心,軟聲軟氣:“大人,下午好。”
像極了應向沂印象中的迢迢,就連小動作都一模一樣。
男人彈了彈它的腦袋:“怎麼又掉下來了?”
小白龍無辜地眨眼,默默垂下頭,貼著他的掌心,一句話也不說。
細弱的聲音響起:“小白又耍賴,明明說好了今天都不去打擾大人的。”
應向沂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胖乎乎的小紅雞憤怒地扇著翅膀,在神樹上啄了一口。
在它旁邊,一隻雪白的大貓在地上滾了兩圈,一時沒剎住車,壓到了一個癱倒的大龜殼。
雪白的大貓和破棺而出的小虎崽有八/九分像。
通過這一點,應向沂將三個小傢伙都對上了號,朱雀、白虎、玄武,正是妖界四族。
有傳聞說,四族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它們不是純粹的妖,擁有神聖的血脈。
如果四族最早誕生於天上天,那這個傳聞似乎就可以追溯了。
雖然眼前的小傢伙和印象中的四族完全不一樣。
除了小白龍,應向沂見慣了遲迢撒嬌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小白龍沒覺得突兀,反而有種親切感。
今天的夢境沒有什麼值得探究的地方,應向沂將之歸類為生活,大體總結一下,就是《神明和他的四個小跟班》。
除了男人,天上天里沒有其他人。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蓋蓋房子,發發呆,睡睡懶覺,做做飯,興致來了逗逗小傢伙們。
男人對四個小傢伙一視同仁,但由於小白龍最會撒嬌,且最心機,所以被擼被抱的次數最多。
應向沂發現男人很喜歡做飯,每天都會自己動手,原材料都是他變出來的。
男人做飯的時候,其他小傢伙會在旁邊打鬧玩耍,只有小白龍會窩在男人旁邊,時不時用尾巴拍一拍他的小腿,黏人得要命。
每當這時候,男人就會放下手中的東西,撈起小白龍,揉揉它的腦袋。
其他的小傢伙一臉羨慕,憤憤不平:“小白又在耍賴!小白就是黏人精!”
通過觀察,應向沂已經知道它們四個的名字了,小白龍叫小白,朱雀叫小紅,玄武叫小黑,白虎叫大白。
起名風格統一,和書精口中懶得蓋房子的神明十分符合。
聽到其他小傢伙的,小白委屈巴巴地垂著腦袋:“大人,我黏著你,你會不會很煩?”
男人溫聲道:“當然不會,小白這樣很好。”
這種事隔幾天就要上演一次,結局每次都一樣,以小白龍被哄好,其他小傢伙生氣跺腳告終。
看得多了,應向沂也品出了那股茶味。
小白龍怕是整日泡在綠茶里,才能修煉到這種地步。
男人不在的時候,四個小傢伙湊到一起,小白龍總會被圍攻指責。
應向沂一開始還為它擔心過,後來才知道自己錯了,這綠茶小白龍看著嬌嬌弱弱,實際上性格很差,一條龍就能將其他三個小傢伙摁在地上摩擦,實乃天上天一霸。
偶爾會落於下風,也是小白龍發現男人來了,故意裝柔弱,任由其他小夥伴欺負。
應向沂覺得這位神明可能沒長腦子,屢屢被一條綠茶小白龍耍的團團轉,看它受了欺負,就會出手相助,順便讓其他三個小傢伙給小白龍道歉。
妥妥一高段位綠茶。
應向沂看得直皺眉頭,覺得這小白龍心機太深,有點壞,討人厭。
直到睡醒了,應向沂都忘不了和丹田裡的妖珠吐槽,夢到了個很壞很討厭的綠茶小白龍。
妖珠不知怎麼了,聽完後就不搭理他了,應向沂好說歹說,愣是沒把人哄好。
一整天,應向沂都在想遲迢為什麼生氣,難道是因為他提起了其他小白龍?
書精照例來騷擾,應向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任由它嘮叨。
末了問了一嘴:“我想去茅草屋看看,但外面好像有封印,你能解開嗎?”
書精遺憾搖頭:“那是主人離開前設的封印,只有主人能打開,不過你能成為神明的話,也可以打開。”
應向沂一陣無奈。
他本來就是想看看茅草屋裡有沒有成為神明的線索,現在卻告訴他成為神明才能進去,得,一個死劫。
成為神明沒有希望,加上擔心外面的情況,應向沂也想過離開,但被書精和神樹攔住了,說外面暫時沒有大事發生。
世間的劫難可能是對自己的考驗,應向沂相信它沒有說謊,便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