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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大火氣, 不都是你惹的嗎?
遲迢拱進應向沂衣袖裡,不想再看他含著笑的眉眼, 怕自己再被蠱惑, 做出更多不符合身份的事。
與遲迢相反,應向沂心情很好, 早上睡醒就掛著笑,趕路過程中還會哼歌。
百里舒箍著小虎崽的爪子, 跑到他身邊:“應兄,你昨晚上做好夢了?”
應向沂嘴角抿平,罕見的不好意思起來:“有那麼明顯嗎?”
“你那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沒瞎的都能看出來。”百里舒嘖了聲, “該不會夢到什麼美嬌娘了吧?”
美嬌娘。
雖說沒見過面, 但從傳聞推測, 應當不比美嬌娘差。
應向沂咂摸了一會兒, 壓低聲音:“是有點好事, 我和一個人打賭,賭贏了。”
百里舒:“啊?”
應向沂眉開眼笑,樂呵呵地抱著小蛇走遠了,沒再搭理一臉茫然的百里舒。
藏在衣袖裡的遲迢渾身燒熱,默默地將自己盤成一團。
什麼打賭,分明就是誆騙。
昨天在夢裡,應向沂又騙了他。
他詭計多端的小娘子不想給他準備生辰禮物,所以百般搪塞,要在生辰當日送他一個特殊的禮物——標記。
妖族區別於人類,會做出更多原始的舉動,他們對於標記的認知,常常和領地、占有等詞彙相關。
越是強大的妖,留下的標記越重越明顯,以便向其他人宣告,這個地方或這個人是屬於他的。
遲迢身為龍族後裔,骨子裡刻著霸道的基因,他留在應向沂身上的痕跡,無一不證明著這件事。
強大如他,即使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也從來沒想過要在自己身上留下不滅的痕跡。
成為某個人的專屬,這不符合妖尊的行事風格。
身上強勢尊貴的血脈在排斥這件事,但遲迢心裡清楚,他該死的抱著一絲期待。
此行的目的地是第一峰,應向沂決定先將小虎崽送到妖殿。
小虎崽是白虎族的遺孤,身上藏著能影響妖族乃至六界的秘密,不是他能護住的。
出於私心,他也想去見一個人。
應向沂眉眼微垂,不知想到什麼,笑意愈深。
小蛇平復了心情,順著他的胳膊往上爬,鑽到了肩膀上:“你在想誰?”
應向沂脫口而出:“想遲迢。”
遲迢本人一個激靈。
難道是哪裡露了餡,導致小娘子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想怎麼把那小虎崽送給他,萬一他不收,該怎麼辦。”應向沂斂了笑,將小蛇從衣服里拽出來,“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保持距離。”
小蛇不情不願地繞在他指尖,軟乎乎的牙包抵著指腹磨:“相依為命的親人還要保持距離嗎?”
應向沂苦口婆心:“這不叫保持距離,這叫避嫌。”
遲迢神經粗,此時卻破天荒的聽出了他話裡有話,心提到了嗓子眼:“為什麼要避嫌?”
跟在他們身後的百里舒笑得賊兮兮的:“通常有了心上人才會避嫌,應兄,昨兒個夜裡該不會和美嬌娘顛鸞倒鳳了吧?”
應向沂捂住小蛇的腦袋,一腳踹過去,笑罵:“去你的,別胡說八道,被我相好的聽到,你小命就別想要了。”
小虎崽同仇敵愾,一爪子撓上肩膀,軟乎乎地朝著百里舒吼叫。
“小沒良心的,再長大點不得一口吞了我?”百里舒憤憤地拍了拍小虎崽的屁股,打趣應向沂,“你相好的是誰啊?妖尊嗎?”
應向沂一臉意味深長,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這還入戲了,妖尊要真是你相好,我把名字倒過來寫!”百里舒說完自己先樂了,故意臊他,“咱們現在去找你相好嗎?”
應向沂展顏一笑:“沒錯,舒里百,到時候讓我相好好好招待你一番。”
百里舒愣了兩秒,看看走在前頭的人,又看看懷裡的小虎崽:“小白眼狼,你說他是在說笑呢,還是在說笑呢?”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應向沂剛才笑得怪怪的。
怪驚悚的。
——
有遲迢提前安排,趕路回第一峰,沒有遇到阻攔。
無蹤從落楓海回來了,跟無影一起接待了他們,兩人都很拘謹,畢恭畢敬的。
應向沂將小虎崽交給他們,輕描淡寫道:“這是給妖尊的回禮。”
無影和無蹤什麼都沒問,將小虎崽接過去。
小傢伙不想離開應向沂,鬧騰個不停,無蹤冷著臉一個手刀下去,直接將它劈暈了。
百里舒嚇得往應向沂身後躲了躲,好奇道:“妖尊送了你什麼禮?”
應向沂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聘禮。”
百里舒:“?”
無蹤將小虎崽帶走,無影看了眼百里舒,問道:“這位是您的朋友嗎?”
一段時日不見,尊稱都用上了。
應向沂心下好笑:“是,你們尊主今日過來了嗎?”
無影瞄了眼他袖中的小蛇,心道人就在你懷裡,你自己問不就行了。
“尊主事務繁忙,命我等好好招待您。”無影斟酌著,“您可是想見我們尊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