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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無可奈何,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糖上,發不出火來,還被黏著,餵了一嘴的甜:“你啊,就仗著我捨不得怪你。”
遲迢無辜地眨了眨眼:“約會都是輕鬆愉悅的,你一直繃著,我自然得逗你開心。”
應向沂暗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這不是逗我開心,你這分明是在嚇我。
衣冠冢變成了木偶人,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木偶人有古怪。
應向沂想仔細瞧瞧,正看著的時候,遲迢直接上手,將木偶人從棺材裡拖了出來:“帶回去,和那墳碑一塊研究吧。”
應向沂無法,只得將木偶人一併收進儲物戒中:“這麼迫不及待,是困了嗎?”
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星沉月隱,天色又深暗了幾分。
他們一直睡到傍晚才起床,此時也有些睏倦了,主要是硬核約會太耗費心神,精神上一直緊繃著,有些吃不消。
“沒有,和阿應約會怎麼會困,我能連約一個月!不,一整年!”遲迢精神奕奕,推著他往後退了幾步,“離遠一點,給你點個焰火看看。”
應向沂:“……”
好嘛,是迫不及待燒棺材了。
應向沂哭笑不得,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看著他將棺材合在一起,指尖淬起湛藍的妖火。
用妖力點燃的火焰可以變換顏色,遲迢很民主地徵求愛人的建議:“阿應,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焰火?”
應向沂默默為黎長思哀悼了一秒,頗為期待道:“綠色吧。”
他一眼望進遲迢的眼眸當中,也偏愛和他眸色接近的事物,首選就是綠色。
綠油油的火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格外明顯,比鬼火還要瘮人。
如果站在上曦城的岸邊看過來,就像是海中浮起一團幽靈鬼魅。
妖火舔吻著棺材,不消多時就將木頭燃燒殆盡,連封棺材用的長釘都沒落下,一併熔化了。
鬼魅的火光看得人心神微動,本是詭異的畫面,卻因為身旁之人的存在,無端生出幾分浪漫的感覺。
在火焰映照下,應向沂攬過遲迢的肩膀,含著他的唇吸吮。
他們之間的親熱向來如同針鋒相對,但這個吻卻過分溫柔,呼吸交纏在一起,組成彼此最喜歡的味道。
當火焰消失的時候,兩人才分開。
應向沂抵著遲迢的額頭,望進他那雙比火焰還要熾熱的眼眸里:“約會結束,回家嗎,我的寶貝?”
從海中島游回上曦城,小白龍明顯激動了不少,尾巴拍打著海面,濺起成片的燦爛水花。
應向沂受他感染,也勾起唇角,他的迢迢很喜歡「寶貝」這個稱呼,看來以後可以多叫一叫。
千金台與攬月台成為夜裡最顯眼的存在,指引著兩人朝燈火闌珊的上曦城而去,身後的海浪翻滾,海中島又歸於寂靜。
沒過多久,一道身影便落到了海中島的山上,他伸手捻了一點棺材燃燒剩下的粉末,輕聲喃喃:“妖火,來晚了呢。”
烏雲在星辰間聚集,皎潔明亮的月光從縫隙中掙扎出來,照亮了那人從墳墓邊起身的動作。
也照得他那一身潔白如雪的衣袍,更加飄逸出塵。
——
從海中島回來已經好幾天了,應向沂和遲迢足不出戶,每日都在客棧里研究帶回來的東西。
應向沂辨認墳碑上的內容,將每一個字謄寫在紙面上,遲迢則端詳帶回來的木偶人,這摸摸那瞧瞧,連木偶人的四肢關節都卸下來過好多次。
眼看著遲迢抱著木偶人的腦袋往下扯,應向沂一陣心驚,連忙扔下手中的東西,張開胳膊:“迢迢,過來抱抱。”
遲迢愣了一下,果斷拋棄木偶人,撲到他懷裡:“阿應累了嗎?又要充電了嗎?”
前幾天,應向沂摸那墳碑摸累了,抱著小白龍吸了半天,美其名曰「充電」。
在那之後,聰明又機靈的小白龍就學會了這個字,時不時湊到他面前要求充電,討親討抱。
應向沂失笑:“對啊,累了,抱著迢迢充會兒電。”
木偶人的四肢關節都是可拆卸的,拆下來還能再裝回去,但那腦袋和軀幹是連在一起的,他們找了幾日都沒找到拆卸的機關。
遲迢性子急,忍不住就想上手,要不是應向沂時時關注阻止,木偶人的腦袋早就被他強行扯下來了。
“不是說過了嗎,不用著急,我方才看你又想強行拽下那腦袋來。”應向沂苦口婆心,“那木偶人太堅硬了,你拽的手疼不疼?”
遲迢攤開手,又白又嫩的掌心已經磨紅了:“我看著那木偶人就不舒服,總會想到黎長思和九寶閣閣主,忍不住就想把他的腦袋拽下來。”
應向沂看得心疼不已,握著他的手心吹了吹:“那就是個木偶人,又不是真人,你和它置氣,傷的還是自己。”
瞧瞧,白白軟軟的小龍爪子都磨紅了。
應向沂有些吃醋,這手原本該因為他磨紅的,現下竟然為著個木偶人先紅了。
遲迢不願放棄卸下木偶人腦袋的想法,轉頭抓起桌上的紙,企圖轉移應向沂的注意力:“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墳碑上是遲迢沒見過的字,他看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能問應向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