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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唯一能保全郁瑾的方法。
“因為這件事,郁瑾消沉了很久,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和鑄劍門宗主的關係,也無心鑄造法器,整日裡一門心思想著查明真相。”
非亦合計了一下:“現在他差不多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帶走白梨,與郁劍反目,這也算是他的報復。”
聽到這話,六殿頓時支楞起來了:“所以他也在利用白梨!”
“說利用也太難聽了,他們最後可是兩情相悅。”非亦停下腳步,看著山洞裡靠在一起的兩人,“白梨和鑄劍門有仇,郁瑾也和鑄劍門有殺母之仇,後來他倆就聯手把鑄劍門給滅了。”
當年鑄劍門被滅門一事轟動仙界,然而誰都不知道,這場滅門起於這樣的原因。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非亦說的差不太多,郁瑾和白梨相互慰藉,日久生情,成了一對恩愛的夫婦。
很快,白梨就懷孕了。
幾人面面相覷。
非亦破天荒的錯愕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有孩子,我和郁瑾最後一次見面,他並未帶著白梨。”
這也是非亦沒能一眼認出白梨的原因。
他從未見過白梨,對白梨的所有印象,都來自於郁瑾的描述,只知道她是郁瑾的夫人,郁瑾很愛她。
應向沂語氣微妙:“我怎麼覺得,鑄劍門被滅門一事,並不像我們之前以為的那麼簡單。”
且不說郁瑾和白梨有沒有能力滅掉鑄劍門,他們真的會將那些無辜的弟子也一併殺光嗎?
遲迢聳聳肩,渾不在意:“接著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反正法器不會落到他們手裡,他已經不在意事情的真相了,全當看個故事。
非亦臉色凝重,不復之前的輕鬆:“如果不是郁瑾和白梨,那又會是誰?”
他看了眼遲迢,欲言又止。
在他們所熟知的人物關係里,能和鑄劍門聯繫上的仇人,只剩下當年那條被屠殺的龍了。
鑄劍門一夜之間被滅門,會和此事有關嗎?
白梨懷胎十月,在即將誕下胎兒的時候,被郁劍找到了。
此時的郁劍和當初相比,修為提高了很多,他提著春水劍而來,在看到白梨的肚子時,目眥盡裂:“你為他懷了孩子,你怎能為他懷了孩子!”
因為懷孕,白梨的修為大幅度降低,扛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直接暈了過去。
他們一直住在山裡,郁瑾每隔一段時間會下山買安胎藥,郁劍找過來的時候,他正好不在家。
幾人眼睜睜看著郁劍帶走白梨,心情複雜難測,他們心裡清楚,這一去,怕是白梨和孩子都會生死難料。
四族之戰開始,鑄劍門已經捲入其中,距離鑄劍門被滅門,也不遠了。
一切都到了最後關頭,最終的秘密即將揭曉。
非亦狠狠捶了捶樹:“我早該想到的,說什麼鑄造神品法器,不過是他一心求死,最後想留下點什麼罷了。”
郁瑾去找他的時候,恐怕白梨和孩子都沒了,他想用自己祭器,鑄造出最後一件法器,贈與故友。
這件雙生法器,不僅是郁瑾送他的結契賀禮,同時還是郁瑾的遺物。
他們在這裡等了很久,一直等到郁瑾拎著藥回來,他們看著他發瘋一樣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然後枯坐半宿,拿起了曾經的摺扇,連夜趕回鑄劍門。
見到故友變成這樣,非亦受到的影響最大,一路上都沒說幾句話。
其他三人不知該怎麼安慰,只好保持沉默。
因為參與四族之戰的緣故,仙界各宗門嚴陣以待,無論是城中還是宗門裡,處處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
鑄劍門內的氣氛不似之前一樣平和,宗門中的弟子面帶倦色,他們並不屬於前線部隊,主要負責的就是幫忙鑄造法器。
沒日沒夜的鑄造耗空了這些人的精力,鑄造室外,處處可見累得睡著的弟子。
不知郁劍將白梨帶去了哪裡,應向沂四人亦步亦趨地跟著郁瑾。
郁瑾是鑄劍門裡有名的弟子,無論是他早些年的天才之名,還是後來的離經叛道,都使他站在風口浪尖上。
雖然消失了近兩年,但鑄劍門中的弟子一見到他就認了出來,很激動的圍了上去。
六殿小聲嘀咕:“想不到這傢伙人緣還不錯。”
非亦神色微頓,平靜道:“劍門三公子郁瑾,至交好友遍天下,為人謙和溫良,擁有的支持者是四位公子中最多的。”
弟子們圍著他,紛紛發問,問他去了哪裡,問他這次回來是不是不走了。
郁瑾臉色難看,勉強扯出笑,回答了他們的問題,末了問道:“看到郁劍了嗎?”
“二師兄?去劍爐了吧,他整日悶在劍爐里,一門心思想鑄造出秋月劍。”
“好像是在劍爐,宗主吩咐過,二師兄正處在祭劍的關鍵時刻,讓所有人不得去劍爐打擾。”
……
弟子們一通嘰嘰喳喳,郁瑾卻聽得渾身發冷,他慌忙推開眾人,踉蹌著沖向劍爐。
遲迢語氣微妙:“郁劍該不會是想用白梨祭劍吧,那我豈不是賭贏了?”
得意的小眼神飄向應向沂,後者揚了揚眉:“事實如何,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我越來越覺得鑄劍門滅門另有隱情了,郁瑾與宗門中的弟子關係和睦,便是要報仇,也不會對他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