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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中……有當年惡神座下白鯤的屍骨,那白鯤也是兩萬年來世間唯一一隻白鯤。
卻不曾想,數年前,凰女闖入陣中,腹中胎兒被白鯤魂魄附身,凰女最終也生出來了一隻白鯤。」
祭司一臉恍惚,胥朝起也一臉恍惚,所以說他的小魚可能是惡神坐騎的轉世?
即便祭祀解釋了緣由,可胥朝起一想到小魚這些年來受的委屈,就很難對祭司有好臉色。
他的小魚又有何錯?!
想到這兒,他又怒視此人,這讓祭司脊背發涼。
祭司低下頭,連忙卑微道:「既然這白鯤在溫掌門這兒,總比在我鯤鵬一族讓人放心,就不再叨擾了。」
胥朝起冷笑。
祭司抹去額角的汗,的確,他也不是放心,而是不放心也沒辦法了。
臨走時,胥朝起冷冷問:「不是要花三十倍錢財將小魚買回去嗎?」
祭司聞言一個趔趄。
莫說三十倍,將他賣了也買不回蘊靈石的一點沫沫啊!
他汗顏,躬身致歉。
在他轉身之際,溫朝夕無波瀾的聲音傳來:「既然這白鯤已降生,那陣中的屍骨也無用了,十日內送來吧。」
祭司一涼,腦瓜子「嗡嗡」的。
他下意識想要拒絕,然而喉嚨仿佛塞了一塊大石,怎麼也說不出話。
他向前閃了閃,沙啞昏沉道:「是……」
*
在等待屍骨送來的日子裡,胥朝起繼續尋著空偷懶。
有一日他非要黏著師兄看對方煉丹,爐火燃起,他卻有一搭沒一搭朝著牆上的藥瓶看去。
藥瓶上貼著名字與藥效,他匆匆掃了一遍,卻注意到了一個名字。
【化形丹】
【可助精怪化作人形。】
胥朝起眼睛一亮,見師兄丹練好了,便順手將丹藥裝於袖中。
傍晚,師兄去做飯了,他又得看書。
於是他趁著如廁的功夫,尋了一處長滿花的地方,趴在了花叢里,取出話本翻看。
他順手掏出了幾枚「糖豆」填到口中,等到嚼了一半,發現味道不對時,這才察覺到了什麼,慌忙取出方才的藥瓶。
【化形丹】
胥朝起:……
他麻了。
他想著自己又不是精怪,又不需化形,且許多藥對他不起作用,也就逐漸放下了心。
可慢慢的他卻發現眼前越來越大,身上衣服也越來越松……
待小魚在花叢里滾著玩時,忽然發現話本上似乎停著毛絨絨的一團?
小魚:?
小毛團聽到聲音轉身,眼睛水汪汪的。
小魚瞪大了眼睛。
後來,一隻貓貓騎著比它大一點的小魚在花叢里穿梭。
小魚好奇問:「主人,要不要去找主人師兄?丹藥是主人師兄練的,一定可以解!」
貓貓「喵喵」搖頭,表示抗拒,他深知自己回去了,那老男人不得「欺壓」他?
於是小魚只得帶著主人去河邊捕魚了。
溫朝夕發現胥朝起不見了。
他的神識罩在仙宮上,發現少了一個青年的身形。
他蹙眉。這次神識直接罩在整個南境之上,依舊沒有。
溫朝夕雙唇抿成一條直線,走出屋外。
這次他換成尋找胥朝起的氣息,很快就有了蹤影。
溫朝夕的眉頭微微舒緩,他邁過雜草,往花叢的方向走去。
胥朝起剛抓到了一隻大魚,忽然一隻大手揪住了他的後頸,將他提起。
貓貓爪子抱著魚死活不鬆開,見到溫朝夕他「喵」了聲,頗為驚嚇。
「小曜……」溫朝夕無奈道。
後來胥貓貓抓的這隻魚被清蒸後餵給了胥貓貓。
夜晚,溫朝夕揉著腿上躺平的胥貓貓,搖頭道:「藥效得過三日才能解。」
胥貓貓先是一驚,可一想到這下子就不用修煉了,又躺平起來,任由師兄為他順毛,他則發出享受的聲音。
胥貓貓第一日的確是躺平了,可到了第二日清晨,他鑽進師兄衣服里不想起時,師兄卻拎住了他的後頸,像一隻毛團放到了書前,道:「你看一頁,師兄為你翻一頁。」
胥貓貓:!
抗拒無效,胥貓貓只能悲催修煉。
他萬萬想不到一隻貓也得每日看書。
如此又過了兩日,藥效終於解了,而白鯤的屍骨也送過來了。
胥朝起原以為白鯤的屍骨很大,卻不想萬年已過,那屍骨也只剩下了寥寥幾塊。
屍骨上有著淡淡的血跡,他摸著骨上的稜角,腦海里似乎有什麼發出了嗡鳴。
「噌——」
他猛地閉上了雙眼,腦海中閃過了一瞬的畫面,讓他捕捉不及。
待他睜眼時,純白廣袖恰好伸於屍骨中,溫朝夕拎起一片大骨看去,眼神深邃。
胥朝起抬頭,不知怎麼著,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枚頭骨。
「這骨頭裡面還有東西……」溫朝夕沉穩道。
胥朝起抬眸,萬年了,還有東西未取淨?
溫朝夕顯然明白他的想法,聲音淺淡:「東西埋得極深,尋常人無法發覺。」
只聽「咔」地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扣了出來。
仔細再看那塊頭骨,它依舊完好無損,而溫朝夕手中,卻多了一個指節大小的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