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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朝起將腦袋埋在枕頭下,嗓子早就幹了,又疼又啞,渾渾噩噩,一出氣就夾雜著低低的哭音。
「不……不要……走開……」他有氣無力,泣聲若蚊蠅。
溫朝夕頓了頓,輕輕掀開枕頭。
胥朝起早就無力地如一灘水一樣,遇到刺眼的光,他只能顫顫地閉上眼。
他雙眼紅腫,也不知哭了多久,除此之外眼角面頰唇角都有牙印。
臉上有著深深的淚痕,頭髮都有些濕黏了。
溫朝夕屏住呼吸,垂下眼眸,低聲下氣道:「是師兄錯了,今後定以小曜為先。」
胥朝起委屈,但早就流不出眼淚,就連咬唇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任由師兄掀開被子。
夜裡還好,白日再看這身上的痕跡倒有些狠了。
溫朝夕將胥朝起抱起,胥朝起貼近師兄。
溫朝夕不小心碰錯了地方,胥朝起「嘶」了聲,疼得厲害,竟用全身力氣去咬了溫朝夕一口。
溫朝夕身形穩健,連眉頭也沒皺。
胥朝起太累了,牙口逐漸放鬆,意識渙散,四肢垂下,如失了筋骨般。
第84章 小曜回歸第八十四日
胥朝起虛軟無力倒在師兄懷裡,被師兄抱著餵了些湯水,這才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皮。
他瞳孔早就渙散了,溫朝夕將胥朝起放在自己腿上,怎料胥朝起雙眸一下子睜大,眼底泛起了恐懼,條件反射地往溫朝夕衣襟里鑽。
胥朝起晃了晃身子,肩頭一顫,如一灘水般癱軟地貼在了溫朝夕胸膛上。
一夜的折騰讓他唇色蒼白,他再次身軟乏力。
溫朝夕憐惜地吻了吻胥朝起的眼角,胥朝起疲憊睏倦,只能呆呆地直視前方,任由宰割。
溫朝夕取來一條暖熱的濕布巾輕柔地為胥朝起擦臉。
胥朝起睫毛顫了顫,緊緊閉起,朝師兄衣服里躲。
溫朝夕斂下眼眸,伸出另一隻手撫摸著胥朝起的腦袋。
昨夜的胥朝起就是這幅模樣,被折騰到哭花了臉,還要往溫朝夕懷裡鑽。
在胥朝起潛意識裡,師兄就是最安全最能保護他的人,不曾想有朝一日護他的人卻成了欺負他最狠的人。
溫朝夕又幫胥朝起擦了雙手,掏乾淨了指甲里的血污。
他靜靜地俯視著胥朝起的指尖,上面靈氣縈繞,顯然早就不是元嬰修為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見胥朝起有些冷了,這才回過神來,低聲柔哄:「等會兒進食。」
胥朝起渾渾噩噩了兩三日,期間都是喝湯咽粥,其餘時間則窩在被子裡昏睡。
劫雲扎堆而來,昨夜它們深感不妙,有眼色地特意等到第二日傍晚才到。
晚霞將幾十座仙山映紅,劫雲們剛縮成球到來,只見仙宮上仿佛亮著一個巨大虛影,那影子是一個人的神魂,其冷淡地撇過頭掃了劫雲們一眼,劫雲們一下子就被嚇傻了,慌忙溜走。
第四日時,胥朝起這才有了力氣,勉強從床上爬起,靠在床頭。
師兄每次進來時,他都別過頭,故意不理。
師兄若是靠近,他便一下子溜回被窩,用被子蒙住頭。
溫朝夕見狀,微嘆。他慢慢走到床邊半蹲下,低聲下氣道:「這不是小曜……太惹人愛了,師兄心悅小曜多年,難以自抑。」
被窩裡的人輕輕動了動,似乎是在遲疑。
溫朝夕眼底划過淺笑:「小曜身為一家之主,家裡的頂樑柱,師兄本以為小曜能多撐些……」
胥朝起停在黑暗裡頓了頓,抿了抿唇,眼底光芒閃爍。
溫朝夕揉了揉太陽穴,壓住唇角:「小曜是當家人,這家裡還指望小曜快些好起來,來撐起這個家。」
胥朝起不傻,自然知道師兄是在忽悠他。但不可避免的,這滿足了他身為男子的虛榮心。
他轉過頭,倨傲地揚起腦袋。
就在這時,他嗅到了一股魚香味,胥朝起眼眸動了動。
溫朝夕道:「最近天水裡生出了一種魚,肉質清澈純潔,有筋無骨,用它做出的小魚乾咬起來軟嫩鮮香……」
溫朝夕還未說完,之前被子裡攤出來一隻白皙的手掌,手掌攤開抓了抓,一看就是在討要。
溫朝夕低笑出了聲,將玉盒放到掌心。
手掌一下子縮了回去,被子裡拱了拱。
魚香味飄了出來。
溫朝夕無奈,即便他知道自己得多洗一套被單了。
胥朝起又在床上賴了兩日才起,只是他的身體尚未恢復完全,雙腿仍舊軟得打顫,得扶著牆走,腰也疼得不能直不能躬。
溫朝夕知自己理虧,便對胥朝起比以往好了數倍。
胥朝起其人看似乖,實際上骨子裡含著一股嬌縱勁。
見師兄柔和下來,他倒是得寸進尺,竟開始欺負師兄!
溫朝夕曾經將他夢成貓,倒是一點都沒錯。
他記著那日仇,便動不動哼唧著都怪那日師兄勁太大,不然他早就爬到梧桐樹上去感悟(偷看)世間變化(新出話本)了。
他甚至坐在溫朝夕腿上喋喋不休:「都怪師兄!若不是師兄害我,我早就去好好修煉,說不定都渡劫了!」
溫朝夕正剝著蝦殼,將蝦線挑起,弄出蝦肉用法術錘打成泥,再撒些秘制調料攪拌。
不過一個時辰,他便做出了二十斤蝦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