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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攤開了手中布料,瞧著上面熟悉的針腳,他「唰」地一下又將布料攥在一起。
他眼神躲避,又往衣櫃裡扔了兩件類似衣物,這才急忙將柜子關上。
胥朝起心臟跳動略快,他不由開始反省,今後這等衣物還是自己縫製吧,他雖不會針線,但可以學。
臨行前夕,晚霞將大半天空染紅,紅色的雲彩聚在一起好似鳳凰于飛。
胥朝起穿過長廊與宮宇,眼前的宮殿看似漆黑,卻讓人感覺它是亮的。
胥朝起越是走近,迎面的燥熱將他裹住,仿佛要把他的靈魂烤出來。
他踏入宮殿內,隱約間他好像看到了各種顏色的光在前方交織著。
腳步聲在空寂的大殿內響起,隨著他越入深處,三四丈高的丹爐猶如巨物。
幽藍色漸深的火焰在丹爐中嚎叫,丹爐大體呈黑金色,外面刻著遠古的符文。
丹爐的最下方站著一人影,只見人影一揮袖,一陣大風吹得胥朝起睜不開眼睛。
幽藍色火焰頓時熄滅,丹爐發出嗡鳴聲。
不知何時,濃郁的果香味撲來。胥朝起嗅了嗅鼻子,是青桔的味道。
數十枚丹藥被取了出來裝入一藥瓶中,最終被放到一旁的石桌上。
胥朝起朝石桌看去,之前上面放著數十瓶子。
他好奇地走了過去拿起了一個瓶子,又仰頭望向了一旁的師兄。
師兄垂眸笑了聲,摸了摸他的腦袋。
胥朝起放心了,他將瓶子打開,濃郁的魚香味撲面而來,胥朝起頓時餓了也饞了。
他倒出來一枚丹藥,與之前一樣偏深色,直到入口後,丹藥在口中化開,仿佛咬了一大口魚肉。
胥朝起滿足地雙眼眯起,他又打開一個瓶子,裡面冒出來麻辣鮮蝦的味。
丹藥一入口,小小一顆藥仿佛化成了有彈性的蝦仁,蝦汁充滿口腔順著喉管而下,胥朝起眼睛更彎了。
他一連吃了好幾口丹藥,身體也比以往更堅穩了些。
青年越吃越滿足,到最後喜笑顏開將師兄抱住。
他腦袋抵住了師兄的下巴,「師兄……」
第7章 小曜回歸第七日
丹房內熱氣未散,胥朝起彎下腰將幾十瓶丹藥裝進了儲物袋裡。
青絲垂落,在胥朝起眼前晃來晃去,擋住了他的視野。還未等他騰出手來,大手便將他的墨發拾起捋到他背後。
他的頭皮緊了緊,頭髮被束了起來,冰涼的玉簪穿過頭髮將其定住。
胥朝起看著自己端正的倒影,頭髮束得整整齊齊,無一絲雜發,頗有一副君子之像。
他倒是稀罕地多看了幾眼,身後之人望著他的背影,聲音低厚:「陽景可還在?」
「陽景?」青年愣了愣,他摸著自己的脖頸,五指一蜷,像是捏到了什麼。
「還在。」
他將手拿下漸漸鬆開,只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枚發著赤金色光芒的涼玉。
這涼玉世間無數人有,乃是裝本命法器的容具。眼前涼玉是黃階上品,更不稀奇。
可就在涼玉出現在空氣中的那一瞬間,丹房內響起了寒劍出鞘的聲音,緊接著山河震盪,大地嗡鳴,方圓千里的水流變得激盪,甚至高山流水竟倒退了回去。
胥朝起意識到了什麼,回頭望向師兄。
「是陰魄!」
胥朝起手中的陽景也開始震盪,明明只有不入流的黃階品級,卻好像有了魂一般,似乎在回應著什麼。
下界映天宗內。
大堂高十丈,四根白玉龍紋巨柱撐起了穹頂,裊裊香霧從香爐中散出,這是獨屬於映天宗的氣息。
堂中擺放著數十把玄木椅,其上所坐之人服飾不一,有人著一身繡著繁雜花紋的黑袍,手持茶杯飲茶。
有人戴著一玉扳指抵著側臉,似笑非笑與周圍人談笑風生。
也有人正襟危坐,一絲不苟,他捻著手中的佛珠,周圍侍奉的人一動也不敢動。
而之前在胥朝起面前甚是謙卑的伏玄道此時高坐於堂上,俯視眾人。
他指尖敲擊著椅背,唇邊露出淺淺的笑,而眼眸卻垂下,神色難懂。
就在此時,山河震盪,日月失色,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到若有若無的劍鳴聲。
「是陰魄劍!」有人站起驚呼,他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忌憚與夾雜在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喉結滾動,向後退了退,目光躲避著周圍在打量他的人。
「是陰魄,老夫活了數千年,總不會連這聲都能聽錯。」此話一出,堂內鴉雀無聲,無形的壓力凝聚在每個人周圍。
一中年修士五指握拳抵在唇邊,他聲音沉穩又認真,「陰魄劍已千年未出鞘……」
隨即他抬起頭望向堂上:「伏長宗,近日你映天宗可是有大事?不然……溫掌門怎會連劍都拔起來?」
伏玄道眸色深了深,他俯望眾人,笑容不減。他深深凝視了開口之人一眼,那人一顫,竟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伏玄道眼神斂了斂,低頭笑了。
大事多了,他哪知道是哪一件?
至於拔劍……這算得了什麼?掌門都能挽起袖子給人做飯,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他身子向前傾,捋了捋思路道:「大事倒是有,這次百年大比……」
他頓了頓,眾人皆抬起頭向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