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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昏沉地看著頭頂氣泡,乳白色玉石從跌入水中到越來越大,玉石離它近了,慢慢要砸向它,可它卻一點也不怕。
很久以前,在那個漆黑它不喜歡的地方,大家都打它,不讓它吃飯,族裡的弟子都欺辱它。
有一日晚上,它餓得好難受,它靠在黑色的宮殿角落,意識漸漸昏沉。
忽然,它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耳邊也響起了族人的驚呼聲。
「快來人!族長快不行了,快取來我族中聖物!」
它看不清了,好像人來人往,一堆人押送著一個寶盒。
寶盒打開,光芒照亮整個大殿。
隱約間,它看到了,那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乳白色玉石,由世間最純淨的靈氣所凝結。
族人小心翼翼將聖物捧上,大祭司用祖傳的天階法器小心翼翼在上面颳了層粉末下來。
好香……好香……那是它聞過最香的味道。
粉末被餵入族長口中,過了半刻,族長便睜開了雙眼。
記憶中的味道一直在它心中揮之不去,那股濃郁的香氣漸漸與眼前的乳白色玉石重合。
小魚瞪著魚眼,早已愣住。這石頭是幹什麼的來著?
「師兄,這石頭它會不會不喜歡?」
給……它的?
石頭落了下來,半昏死的它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竟一下子伸出了魚鰭舉起了石頭。
那石頭不小,都快和它差不多大了。
小魚的眼睛都直了,天降靈氣,好多靈氣,好多好多靈氣……真,給它嗎?
「師兄,它咬得動石頭嗎?會不會把它的牙崩壞?要不用什麼給它刮一刮?」
師兄甚是平靜地為他倒了一杯茶,防止他噎著。
「不必,能啃多少就是它的造化了。」
小魚聽明白了,只要它能啃完,這一大塊都是它的!
如此巨大的寶藏仍舊讓小魚有些呆傻,它恍如做夢地抱著石頭啃了起來。
其實,它們一族牙齒尖韌,是完全能啃下來的。之所以大祭司要用法器刮,是擔心族人多啃。
小魚本是疲憊不堪,直到它費盡全力里啃下來一口後,濃郁靈氣在它體內瘋狂擴散,殘缺處被抹平,身體也漸漸充盈了起來,魚尾的疼痛也從有到毫無知覺。
其實,它啃了一口後,就已經很撐了,但它捨不得這麼大的玉石,於是努力又咬了一小口……
天好像暗了又亮,直到它再次有知覺時,主人正在用食指戳著它的肚皮。
「你還活著就好,我今早起來看到你飄在魚缸上翻白肚了。」
小魚:……
「它應是吃撐了。」
胥朝起嘆息了聲,他捧起了一個比魚缸還大的盒子,掀開蓋,道:「何必如此趕,師兄才給了我一箱魚食。」
只見在那箱子裡,是滿滿一箱的乳白色石頭,約有與昨日同樣大小的四五十塊。
小魚:……
它先是縮在魚缸底,過了會兒它從水裡鑽出,用腦袋蹭了蹭胥朝起的手指。
*
胥朝起又外出幾日,繼續與宋水清尋找著坐騎。只是日子沒多久,宋水清便愧疚道:「父親替我說通了關係,我明日就得去符墨山報導。怕是今後得日日上課,不能來了。」
他五指蜷了蜷,既是不敢抬頭,又悄悄去觀察胥朝起神情。
哪知胥朝起笑了笑,眉眼一彎,手臂搭在宋水清肩膀上。
「這是好事啊!你若有出息,作為朋友才高興!」
「是嘛?」宋水清愣了愣,嘴唇喃喃。
胥朝起笑著,湊近宋水清:「苟富貴,勿相忘。百年大比在即,我想在比武台上看見你!」
因為這是映天宗的主場,所以映天宗弟子名額多,光是分到符道的名額就有一百多個。
宋水清頭一次聽到的祝福,他能感覺到,周圍這些朋友只有胥朝起是真心實意為他好。
他不僅眼眶發熱,沉寂已久的心跳動起來。
「好!我回去就畫符,日日畫到亥時!」
說著,他看著胥朝起也道:「我也想在百年大比上看你……即便你不上比武台,你可以在台下看著我嗎?」
他知道胥朝起如今沒入任何峰,也不屬於其它門派,可能沒資格參加。但到時他會領著對方給他父親看,他也交到一個良人朋友。他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他父親多多少少都會給胥朝起一點照拂。
胥朝起聽到後真誠地笑著點頭,「會!到時我會專門到台下看你!」
「好!」
*
自從與宋水清分別,胥朝起出去的次數也少了。加上這幾日話本正是看到激烈處,他更是宅在院子裡。
百年大比一天一天臨近,直到這一日傍晚,他的靈石發亮,是宋水清喚他。
胥朝起放下話本,御符飛了出去。
海邊,他見到了有些頹廢的宋水清。
宋水清眉目間有些疲色,神情恍惚。
海風將他的碎發吹起,他望著滾滾的海浪,嗡聲問:「起哥,你說符道是不是很沒用?」
胥朝起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掀起衣尾,坐在宋水清身旁。
「我一直認為,眾道平等。更何況我也是主修符道之人,雖也修陣道,但怎會無用?」
宋水清一聽他還修陣道,五官扭了扭,仿佛吃了苦瓜般,最終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