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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朝夕沉默良久,終施了罰,讓對方哭著醒來了。
第二日,天朗氣清。
胥朝起在山坡上練劍,他扶著腰轉動手腕,一招一式引來龍吟。
劍影劃破長空,大風襲來吹得紅衣漫天飛舞。
樹葉「嘩啦啦」作響,胥朝起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威壓襲來。
不是師兄!
他將劍插入土裡,撐住身形,目露狠光。
這是他與師兄的家,何人敢不稟報就來?!
來者在離仙宮不遠處頓了頓,像是知道溫朝夕的規矩,於是又退到仙宮外,大拜道:「見過溫仙人。」
他潛意識不喜歡這些人,於是還沒等師兄出來,便提劍朝著天梯跑去。
「咦?你是何人,為何在溫仙人住處?」那二人一身白衣,面容和煦,身後帶著一口大箱子,老遠見到胥朝起,笑著問道。
胥朝起走到二人面前,抬眼挑眉:「你們是何人?溫仙人是我道侶。」
二人一愣,似乎沒有想到。
其中一人道:「這……怎麼可能?溫仙人心已死,怎麼會尋他人為道侶?」
另一人打量著胥朝起,胥朝起不喜歡這種目光,便提劍朝那人眼睛揮去。
「你!你這小修士!甚為無理!」那人被嚇了一跳,好在他們早已非人,這劍是傷不了他們的。
第95章 小曜回歸第九十五日
胥朝起冷哼了聲:「你隨意闖入我家中, 便是有理?」
那人啞了啞,他的性格與身份由不得他與他人起爭執。
另一人扯了扯他衣袖,擠眼示意, 他恍然就明白了。二人一同躬身對胥朝起見禮, 言道是他們不對。
見他們仍是不走, 依舊有入內之意, 胥朝起蹙眉。按理說他應該找師兄詢問此事,可他卻潛意識不想讓師兄見他們。
於是他對兩人冷言冷語,弄得兩人很是尷尬,不由對望。
一人忍不住道:「小道友未免太咄咄逼人, 溫仙人還未出來,您倒先替他拿了話。」
胥朝起自知今日脾氣奇怪地不太好, 但還是還嘴道:「我是他道侶,怎就不能替他說話?」
另一人抬起白色衣袖作禮, 看似和氣道:「溫仙人為一宗掌門, 中界之首,您如此這般, 也掃了他的面子。道侶間應以和氣為重,萬一被他知曉,他不悅也不好了。」
「中界」一詞出來, 胥朝起聯想到那磅礴的威壓, 朦朧間他好似知道了這兩人的身份。
天界, 中界,地界。中界即使二十七境,但常人不會如此稱它, 除非是另外兩界之人?
兩人還不知道胥朝起和溫朝夕的日常相處, 只覺得以溫朝夕的性格和身份, 再看看眼前小修士的修為和年齡,他們不自覺認為是溫朝夕掌家。
胥朝起聽出了對方的話外之意,掌家他不看重,但他厭惡對方猜測自己在師兄面前微不足道,於是提劍與對方打鬥起來。
劍影沖天,狂風亂撞,二人連忙躲閃,不願出手。
就在他們被逼得實在無路可退,險些墜入天梯下時,終於出手,揚起了一道光。
白光朝著胥朝起飛去,如一個大罩子,眼看要將胥朝起罩住——
忽然大風襲來,廣袖一揮,罩子被打碎。
溫朝夕見胥朝起攬在袖下,冷淡看向了二人。
那兩人眉心一跳,連忙見禮。
*
跟隨溫朝夕的路上,他們望著仙氣出塵的背影一陣恍惚。
八千年前起,他們就常來中界請溫朝夕。那時對方抱著一個空盒子,手掌顫抖,眼神茫然。
他們請溫朝夕飛升,同他們去天界,溫朝夕不願。
他們不知所措,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有修士不願飛升。
他們不由道:「即便是渡劫修士,在中界也就八千年歲,時間一到,便會湮滅於世。」
溫朝夕「嗯」了聲,說他知曉。
後來這中界映天宗有越來越多的修士飛升,卻始終未見溫朝夕。
終於,在溫朝夕四千歲時,他們奉神君之命,再次來請溫朝夕。
當時的對方似乎在庭院畫畫……
他們察覺到了什麼,連忙望向周圍,他們記得當年來時這裡可是草木叢生,如今卻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們回憶起那幅畫,畫上似乎是一身如晚霞般的紅衣。
之來他們又來了兩次,溫朝夕的性子越來越穩,眼神也愈發深寂。
溫朝夕八千歲前夕,他們實在不願意讓一仙人就此湮滅,便又來了。
他們變出了登天梯,對溫朝夕道:「您現在入還來得及,到了明日,怕是……」
結果溫朝夕在他們錯愕中一劍斬斷了獨屬他的登天梯。
他們記得有一間很大的空房,空房有一扇大窗,面對著瀑布,而在窗外是夕陽染紅的赤霞。
溫朝夕就在他們認為的最後一夜,望著夕陽西下,望著
漫長又死寂的夜晚,等來了朝陽……
溫朝夕沒死,也不知為何沒死。他們不知,溫朝夕的眉目間也看不到一點生氣。
記憶回籠,他們望著這筆挺的背影,心中情緒萬千。
溫朝夕又多活了兩千多年,而如今……溫朝夕身上的死氣像是沒了。
他們入房後行大禮,因為彼此已經不是第一次見,目的很是明確。
他們今日還是來請溫朝夕飛升,並說的天梯已被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