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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你也害了他!
平日幹著最惡的事,倒有臉頂著道貌岸然的嘴臉說我?不瞧瞧你自己?你比我毒百倍!」
父皇像是沒有預料到他會如此懟他。身子本就不好的父皇竟直接仰起頭撫著胸口用力喘息。
「你……逆子!!!」父皇恨恨喊道。
而他卻站起身,用當初戚無衣送他的頭繩挽起了頭髮:「父不慈子不孝!」
說罷,他不管眾人攙扶的父皇,自己揮袖就離開了大殿,一路上無人敢攔。
回到王府里,他一直等著那老東西去死,也等著宮中派人來將他壓入天牢處死。
果不其然,老東西傳了一波又一波大臣,所有人都說老東西的身子越來越不行。
他卻樂得哈哈大笑,眼中是說不清的悵然。
只是他等呀等,直到那喪鐘敲響,眾大臣攜傳位詔書而來,他被擁簇上了皇位,也沒等來那個賜死他的聖旨。
也不知戚無衣還是老東西對朝臣說了什麼,所有人服服帖帖,無一人為他使絆子,他登基過於順利。
不久後他便採納朝臣的提議擴充後宮,只是這後位一直無人選,他也不想選。
新來的妃嬪他都轉了一圈,有幾個儀態不錯的他封了高位,其中有個易昭儀總是想勾引他,卻被他忽略,一次都沒有留在對方宮中。
他登基的前兩個月里,他性格陰鬱,脾氣很不好,遇見不順眼的人便讓人拖出去關進大牢,一時間朝堂戰戰兢兢,無人敢多言。
兩個月後,一母族勢力不弱的妃嬪拜見他,頗為氣憤地告訴他那易昭儀有孕。
他眼神一凜,甚是不悅,便帶著一眾人去了易昭儀那兒。
易昭儀顯然沒有料到,很是驚慌,他平靜地讓宮人進去搜,同時又笑著讓太醫為易昭儀看診。
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著木桌,悠悠道:「倘若有孕,要麼毒酒要麼白綾……」
易昭儀聞言,眼含恨意地瞪著他,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
果不其然,易昭儀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他眼神冷漠,站起身正讓人賜死,手下卻捧著搜出來的畫像字跡道:「陛下,搜出來了那姦夫信物……」
他淡淡地讓人打開,上面的字跡卻異常眼熟,他看了不知多少年。
易昭儀癲狂笑道:「沒錯,我懷了他的孩子!是你害死了他!」
宮人察覺到了宮中辛秘,連忙跪下身請求贖罪。
他眼神有了細微的波動,手掌顫動將字畫拿起。
「陛下……」
他喉嚨乾澀道:「傳朕旨意,易昭儀封為皇后,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朕的。」
易昭儀一驚,不知所措。
封后大典開始了,易昭儀成了皇后,而他暴戾的脾氣總算是收斂了些,逐漸溫和。
他總是和皇后保持著距離,從不在皇后那兒過夜。
兩人在一起也就是靜坐,一聲不吭坐一下午。
皇后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來,他也做了一個所有人都無法更改的決定。
倘若這孩子生出來是男孩,他便封他為太子。
倘若是女孩……結果還真是女孩。
他開始整日哄著孩子,一邊不禁想著:女孩能做女帝嗎?史上應當是有的。
他將小公主視若己出,宮中所有皇子公主加起來都比不上她。
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小公主的好,小公主也一直敬愛他。
直到小公主三歲那年,她在皇后宮中發現了戚無衣的字畫。她氣憤不已,便來對他說戚無衣的不好。
那是他頭一次當著宮人的面對小公主發怒,又關了小公主一日,小公主嚇得不知所措。
可是後來他又後悔了,親自去將小公主接出來,一遍一遍說著他的錯。
小公主名為戚已蕪,將來的他有些後悔,這七月十五乃是鬼節,不吉利,讓小公主沾了鬼氣。
可這已蕪倒過來,是無衣。
第75章 小曜回歸第七十五日
夢境讓人恍恍惚惚, 當皇上從往事鑽出來時,眼前朦朧,燭火搖曳。
身下寫了一半的聖旨早就被他弄髒了。
他直起背讓大太監再取來一份聖旨, 又拉下宮人為他蓋的薄被。
「咳咳……」他左手捂住唇,指縫流出鮮血, 右手緊緊攥筆, 在空白的聖旨上落字。
望著搖晃的燈影,他不禁想,倘若他當時沒有存著私心, 而是大聲喚著宮人與他一同趕去東宮,無衣……就不會死了。
心絞痛讓他接連咳嗽, 身子愈發無力, 只能用手硬撐著桌案。
「陛下!夜深了, 您快去歇息!」
皇上抬手晃了晃:「不必……不必……」
坐在桌案上的魔族咂了咂舌, 撇過頭去:「真搞不懂你們凡人。」
魔族透過紗窗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很圓,沾著血氣,整個皇城都被魔霧籠罩了。
而有一處, 魔霧最濃,所有魔族都朝那裡奔去。
桌案上魔族自言自語道:「那是你們皇族的陵寢嗎?身負天地氣運,人族盛衰,是好東西, 我要去看看。」
說罷, 他化作一團魔霧,穿牆往夜空飛去。
*
胥朝起發現魔族喜歡陰邪之物, 因此他們總往墳地鑽, 還驚醒了不少孤魂。
胥朝起頗感頭大, 於是他趕往一處處墓地將魔族趕走,又將孤魂給重新壓入墳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