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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眾人驚呼。
胥朝起也來了興致,他啃著糕點,身子微微前傾。
說書人得意一笑,聲音壓得更低。
「據說是少主對女子一見鍾情,偏偏那時女子已有了未婚夫。」
「呀!」
「可少主怎會放手?於是他用十枚上品靈石一把玄階兵器手買通了未婚夫,讓未婚夫放手。
未婚夫也是一見財忘義之人,一得到靈石法器立馬退婚。
後來女子被少主抓住,軟禁在家中,整天逼迫女子與他成婚,成為少主夫人。
女子不願意,少主便鍥而不捨。什麼上品靈石,築基丹,玄品聚靈丹不要錢地給女子送。更別說無數玄品法衣甚至還有地品法衣……」
胥朝起咬著糕點,他眸底有亮光在閃爍,指尖動了動。
女子著實可憐,若是他遇到此事,他就……
他就和少主在一起,然後把少主給他的錢拿出來養師兄,給師兄買靈草靈材。
他虛心地嚼著糕點,糕點一入口反而香了。
「女子逃了,少主發動烏家勢力尋遍東中下境每一個角落,最終將女子抓了回來。」
說書人正說著,夕陽沉下,天也漸漸黑了。
一縷涼風吹走燥氣,眾人身心舒暢。
一客人仰頭看向頭頂烏雲,涼氣讓他瞬間清醒,他小聲驚呼道:「天怎能黑得如此之早!」
有人笑稱道:「看這烏雲,指不定是哪位大能來抓出逃的小嬌妻了!」
眾人大笑,吃著糕點,聽著說書人說書,風越來越大,落葉被吹起。
胥朝起咬著糕點,他雖是想著若是自己是故事中人多好,但也只是想想,從未當真。
隨著天氣愈發寒冷,茶肆的人察覺到了不對。他們大汗淋漓,心臟似乎被什麼抓住,就連手臂都抬不起了。
說書人費力抹去頭頂大汗,他眉頭擰緊,不再說書,而是看向天邊。
等胥朝起感受到威壓時,他腦海頓時清明,危機感讓他渾身繃緊。
不知何時,整條大街都已寂靜下來,除了風聲便是淺淺的腳步聲。
腳步聲非常慢,那人離他愈來愈近,胥朝起頭皮發麻,他從未如此緊張過,更猜不透對方的修為。
他的神經愈發繃緊,對方的腳步聲也愈發清晰。
直到對方離他僅有半丈時終於停下,四下無聲。
半刻後,他閉眼轉身行禮。
「見過仙……」
「小曜……」他禮未至,沉聲靜氣的聲音帶著微不可聞的沙啞仿佛順著他的魂魄直入腦海。
胥朝起指尖顫了顫,他睫毛輕動,睜眼向上望去。
對方的面容他起初看不清,仿佛有一層霧隔著,後來霧散去便看清了。
他睫毛晃動,縱使對方容貌陌生,甚至比記憶中那人年長無數,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師兄。」他鼻子一酸,聲音竟有些啞了。
胥朝起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他捂著昏沉的腦袋緩緩坐起,蓋在身上的衣衫滑落。
他低頭一看,是師兄的道袍,銀墨色繡紋帶著檀木香。
空中飄來鮮香味,胥朝起鼻子動了動,肚子餓了。
他掀起道袍,外面的涼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於是他將道袍套在身上站起來。道袍有些重,也不知師兄平日是怎麼拖著它走路帶風。
他向外走去,可惜玄色衣尾太長,一直拖著地。
聞著味他來到了偏殿,師兄挽著袖子剛將魚做好端到桌上。
魚無比熟悉,正是他下午信誓旦旦要做的那條。
胥朝起:……
他臉微紅。
不過好在這種事他從小干到大了,臉紅是紅,厚也是真厚。只要他不提,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他坐在桌前,等師兄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肉後,他也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口肉。
筷子一入魚中,他發現所謂多刺早已被剃得一乾二淨。
胥朝起眼睛一彎,欣喜地叫了聲「師兄」。
夜裡,胥朝起不願早睡,於是一路扯著溫朝夕的衣袖來到了藏書閣。
藏書閣含世間九成以上的功法。
胥朝起不懂,他一入藏書閣瞳孔中映著高聳入雲的書架,他雙唇微啟,驚訝地瀏覽著離他最近的藏書。
書的種類非常多,書皮上泛著金光。
胥朝起從左向右走去,只見書封上印著心法、劍法、刀法……
溫朝夕見對方來了興致,眼底多了一抹笑後,轉身離去,只是少年修長的身影仍在他神識之下。
胥朝起先是翻看了一刻的劍法,他眉頭緊蹙,半晌搖了搖頭,將書放了回去。
他又取了一本心法,這次只是看了兩頁便放回去了。
他沿著書架走去,看著書名,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書。他又是翻了兩本,但仍只看了幾頁。
這次他不再隨意挑了,而是認真審視著書名。連逛了四五個書架,他抬頭向上瞥了一眼,眼睛頓時一亮。
青年應是挑到了自己喜歡的書。
溫朝夕一邊撰寫著劍法,神識邊注意著青年的動靜。
只見青年捧著新挑好的書躺在角落裡。光雖暗,卻不影響青年的興趣。
青年愈看愈認真,全身心都投入其中。
藏書閣甚是安靜,只剩下落筆的沙沙聲與翻動書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