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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空氣中的善意似乎濃郁了?
他察覺到不對,下了榻,朝著靈氣最濃郁的水池走去。
魚兒們一看到他就縮在了角落裡,仿佛知道他極愛吃魚。
胥朝起伸手在水裡晃了晃,水只是普通的靈泉,並無特殊之處。
他手掌微蜷,濕潤感忽然傳來,他低下頭,只見水池邊似乎沾著什麼東西。
胥朝起蹲下,朝著池壁
他抬起手指,淡淡的善意縈繞,讓人舒適愉悅,心都暖和了起來。
他的眼神幽深,睫毛微晃。
*
司命神君剛出了金殿不久,就遇見了大神君。
大神君一身神光,眼神淡漠,面容具憐憫之色。他是天界數一數二的人物,眾所周知的仁慈公正,也是話語權最高的一位神君。
他瞥見了司命神君,疏離道:「你是將溫朝夕的道侶偷偷帶了上來?」
司命神君心慌了,連忙躬身:「是在下的錯,在下也是想著早日讓溫朝夕飛升,對抗惡神。」
大神君抬起雙眸:「荒謬!即便惡神攻來,也不能用無辜之人來逼迫他人。」
司命神君的頭越來越低。
大神君向前走去:「司命,你主要是需要好好反省反省。罷了,一會兒將那孩子送到我殿上。」
司命神君彎腰:「是。」
大神君腰身筆直,一身白衣輕晃,在雲霧中漸漸走遠。
*
溫朝夕用劍挑開雲彩,直逼天界。
天界大門外,兩位仙人正在看守。
溫朝夕墨尾漂浮在雲上,大步走了進去。
仙人見有修士上來,目瞪口呆,連忙想攔,他的同伴趕忙將他拉至一旁,帶著對方躬身拜去:「見過掌門!」
仙人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溫朝夕闖入天界。
待墨尾遠去,同伴連忙拍著胸口喘息:「還好還好!」
「你這是作何?」仙人不解。
同伴拍了拍他腦袋:「你也知我飛升前乃映天宗之人。」
「是又如何?天界不是有不少映天宗的修士嗎?」
「那可是我映天宗的掌門,我都要叫聲師祖!」
「怕他作甚?」仙人笑了:「你們如今都已成仙,他只不過是一修士……」
話未說完,仙人便遭到同伴一個爆栗。
「如何?當初也有同宗之人想著如何,結果下去還沒得瑟,就差點被掌門削得魂飛魄散!」
仙人吸了口涼氣:「他只是一修士。」
「可這修士壓了近萬年未飛升,我們這些後輩加在一起都未能敵過。更別說他是我師祖,我即便飛升也是映天宗之人,師祖若有令,我願以命遵從!」
仙人聞言反問他:「可若神君們有命讓你與他為敵呢?」
同伴怔了怔,低聲道:「他是我師祖……」
仙人知道了答案,嘆息了聲。
同伴望向大門內,小聲道:「而且我覺得這天界與我想像的不一樣。」
「嗯?」
*
溫朝夕所到之處,凡映天宗弟子皆向他行禮。
他身形高大,一身繁厚的道袍穿過雲層,沉穩的氣勢雖是
內斂,但壓迫感極強。
等他真的步入天界時,終於有神得到消息,匆匆來見他。
「溫仙人別來無恙,不知您來此可是想著飛升,讓我們來接引?」
那神雖是一臉客氣,但眼神卻朝他處看去,很是心虛。
溫朝夕聲音低啞,抬眸如若深淵:「將道侶還回來。」
那神一僵,頭冒冷汗,隱約間似是有深淵在吞噬他。
他彎腰,嘶啞道:「我等……著實未見,或許是那惡神作惡。惡神一貫喜歡……」
話未說完,一股大力擊了過來,胸口一陣刺痛,他躺在地上,金色的神血自他胸口流出。
「你……」他不可思議指向溫朝夕。
溫朝夕手握冰魄劍,轉身向內走去。
「顛倒是非,也配為善神?」
多少萬年了,自惡神鬧過後,天界一直風平浪靜,誰知今日又有人打天界!
眾神一擁而上,連忙去攔。
「溫仙人實在太過分了!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隨意出手?!」
數十位小神同時出手捻訣,在他們的潛意識裡,溫朝夕只是個厲害些的修士,雖過了神君的門檻,但和神君還是有著天塹般的差距。
溫朝夕眼神淡漠,手腕一轉,朝空中劈去——
一陣刺耳的呼嘯聲響起,天地被割裂,露出黑色的深淵。
雲霧被吸進深淵,日月失色,整個天界也因著劍氣而震盪起來。
「轟——」那十幾個小神滾落一地,同時跪爬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披頭散髮,奄奄一息。
他們瞳孔緊縮,望著淌血的劍刃滑在地上離他們越來越近,不停向後退去,唇色蒼白,滿是恐懼。
「別!別過來!」他們被嚇住了,渾身發冷,不停哆嗦。
溫朝夕一步一步靠近,語氣倒是柔和了起來。
他半蹲下,眼神依舊冷淡,唇上卻笑道:「我著實不分青紅皂白,蠻橫無理,今日就先用你們幾個祭劍如何?」
「不,溫仙人!是我們的錯……」他們被嚇得搖頭。
此時他們也是看出來了,那惡神是想講理,而溫朝夕是敢要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