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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聲音:……
等到光芒徹底照在溫朝夕身上,他朝著遠方看去,通過層層山巒,將梧桐樹上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胥朝起終於忍不住和小魚來爬樹了,他們端來好酒好菜,賞著夕陽,胥朝起坐在樹上舉起話本,小魚湊過魚腦袋也跟著瞧。
原本小魚是不怎麼識字的,可它太想知道上面的內容,便對著字譜認字,在強烈決心的驅使下沒過幾日它就認識了三四成的字。
胥朝起咬了一口小魚乾,伸了個懶腰,向後靠去,然而他忘記了身後沒有樹幹,不一會兒就從幾十丈的高空落下。
溫朝夕揮袖,一股無形之力將胥朝起接住。
「那些毛頭小子可有本座這般及時與耐心?」
第80章 小曜回歸第八十日
胥朝起喝了酒從樹上墜落, 微醺。
恰在這時,天上有大片烏雲湧來,胥朝起仰頭一看, 原來是他的雷劫到了。
這次中境之行讓他收穫良多, 既是解開了他多年心結,又因戚無衣之事讓他有所感觸,二者疊加下,竟讓他一舉破了元嬰中期,若不是根基跟不上, 他怕是會渡過元嬰, 只需半步便可出竅。
劫雲謹慎地在他頭頂盤旋, 如走流程般小心翼翼將雷劈完後, 一頭扎進了雲堆里, 拔腿就跑。
胥朝起的臉紅撲撲的, 眼神晃蕩, 劫雲沒有將他劈醒。
他精神亢奮地晃著身子,一不小心摔了個屁股墩,這下才徹底醒來。
「嘶……」他扶著腰, 面露痛苦。
胥朝起原以為這摔疼很快就好,沒有想到他卻越來越疼。
黃昏為整座仙宮灑下一片金輝, 胥朝起扒著飯,望著石桌上的倒影,腰背繃直,神色很不自然。
溫朝夕餘光望了他一眼,雙唇微抿。
夜時, 胥朝起洗完澡後趴到了床上, 他悄悄取出話本, 卻發現床頭有一瓶藥膏。
胥朝起雙眼含光取來藥膏,打開蓋子一聞,裡面的幾味藥他知道,是專門用來治摔傷的。剩下的味道……應當是他如今體質不同,師兄特意混了些他能用的藥材。
一想起受傷的地方,胥朝起耳根微紅,一把將被子拉起,為自己蓋住。
等到深夜,溫朝夕解衣欲睡,他剛躺到床上,暖呼呼的一團爬了過來,在離他僅有一寸時,卻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猶豫什麼。
溫朝夕轉過身,伸手揉了揉胥朝起的腦袋。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藥瓶遞上,對方低著聲音小心道:「好像光抹還不夠……」
溫朝夕微頓,將對方的腦袋抵在胸口,聲音磁性道:「乖……」
胥朝起悄悄抬起雙眸:「那師兄可有幫人上藥的法器?」
溫朝夕停了停,幫某人將藥上了。
藥膏帶有灼痛感,胥朝起被燙得臉都紅了,到最後埋進被子裡,怎麼都不願意出來。
胥朝起被上了兩三日藥,又哼唧著腰不舒服了,每日都要師兄給幫忙揉上一兩次。
他趴在師兄腿上吃著小魚乾,又挖著師兄給做的葡萄乳冰,一時間愜意地雙眼都眯了起來,如同一條只會隨著力道擺動的鹹魚。
酒足飯飽,他甚至還躺在師兄腿上睡了一覺。傍晚時,他夢醒身上必會披著暖和的薄毯。
胥朝起頂著被他睡燥的墨發,裝作乖巧道:「今日可有水煮魚片吃?」
「嘴刁。」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胥朝起哼哼唧唧仰起脖子,總算將老男人給吻歡心了,送他了一盒鮮香味小魚乾。
他下了榻,腰雖微纖,但有力得不行,哪有不舒服的樣子?
炊煙在仙宮升起,飯菜香味再次讓眾生靈的腦袋齊齊向灶房看去。
萬年來灶房有煙的次數還沒有如今一個月升得多。
胥朝起嚼著小魚乾,翻看編寫到一半的話本。
據書坊老闆說,他有一個非常闊氣的書粉,每個月都要為他打賞,已經霸占了好久的榜一,每次打賞的金額都是第二名的數十倍。而且對方還為他的書寫評語,誇他的書是天上有地上無。書粉又文采斐然,無論是為書寫詞作畫,皆將其它書的書粉甩了千百條街。
胥朝起起初聽聞,心裡猛地一跳,戰戰兢兢地問老闆將書粉的詩詞要來,待他發現對方的筆跡和文風都不像師兄後,終於鬆了口氣。
有
了大粉日夜企盼,「知名作家」胥朝起壓力倍增,只能每日鬼鬼祟祟躲著師兄趕稿。
不幸的是他如今十指破了,如今只能暫緩。胥朝起為這進度頗為著急,他望著空白的紙張,掌心一股酸澀感湧上。
倘若他有一個法器,可以知曉人心中所想,將人腦中的話印在白紙上該有多好?
胥朝起想到這兒,眼眸動了動,他取出書櫃裡的奇聞錄開始翻看。
法器倒沒找著,卻無意看到了許多新奇之事。
[異聞錄篇:其九:怪哉人臉。
有凡身一女子聽聞平睡不好,便要側睡,又聽左側睡壓心,便一直右側睡。如此睡了一兩年,此女子發現,自己原本標緻均勻的面龐成了大小臉。
女子悲呼,後悔不已。]
胥朝起一看,眼皮一跳,連忙去照著鏡子。
他睡覺時,師兄為防他掉下去,總是在外面,他也側睡過去摟住師兄。
所幸他的面龐依舊如鏡像般平整均勻。他又恍惚想起,如今的他雖是凡體,但外形早已經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