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他還要回去哄人。
可進柳尚青的府邸時顏懷隱沒有絲毫猶豫,等到了千歲府,他竟然足足徘徊了小半個時辰,都不敢進去。
到最後,他決定先翻到牆上看一看。
可他還沒在牆上站穩,下一瞬,胳膊就被人捉住了。
紅牆黛瓦上,顏懷隱几乎是跌倒般地,落在了地下江斂的懷中。
江斂沒有絲毫的停頓,捉住人後,直接摟腰抄膝地將他抱了起來,大步往屋子裡走去。
顏懷隱怔愣了一會兒,才明白自己是以什麼姿勢被江斂抱在懷中。
他想掙脫出來,可江斂摟的很緊,顏懷隱動了動,一時掙脫不了,又因為失重的惶恐,只能雙手摟著江斂的後頸,先將自己穩住。
江斂見他掙扎,這時候才開口說話:「現在知道害怕了?」
顏懷隱手臂攀著他的肩頸,掀了掀眼皮,看見了他緊繃著的一截下巴。
顏懷隱沒有說話,倒是不再掙扎了。
江斂一雙長腿,從前院走到後院簡直比別人少了一半的時間,可總歸是要一點時間。
等到了屋中關上門,把顏懷隱放椅子上了,江斂才低垂下頭去看他。
顏懷隱端端正正坐在椅子裡,江斂胳膊撐在他身體兩側的扶手上,垂著頭,淡淡地瞧著他。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顏懷隱能看清他琥珀色瞳孔里的自己。
江斂在生氣,雖然沒有說話。
顏懷隱歪了歪頭,他伸手覆上了江斂的側臉。
江斂沒有躲開。
顏懷隱微涼的指尖就這麼順著他的側臉一直往後,最終小臂搭在了他後頸上。
他微微仰起身子,將自己送進了江斂懷中。
江斂的神色終於有了點變化。
他根本拒絕不了這樣子的顏懷隱。
顏懷隱終於將下巴擱在江斂頸側,他閉上眼,含含糊糊道:「江斂,好睏。你先別生氣了,等我睡醒了再氣我好不好?」
他一夜未睡,今天又與承德帝對峙周旋了一天,說不困是假的。
江斂所有的氣都在顏懷隱這句話中消失不見了。
顏懷隱這人就是這樣,他若不喜歡你,你連碰都碰不到他。
他若是喜歡你,就是這個模樣,知道你喜歡,就柔柔軟軟地賴在你懷裡,好像你可以對他做任何想做的事。
江斂對這種殊榮束手無策,只能心甘情願地丟盔卸甲。
他伸手揉了兩把顏懷隱的發,低聲道:「去床上睡。」
顏懷隱到床上後又睡不著了。
江斂坐在他身旁,將人撈進懷裡鎖住,聲音低低的:「睡不著就給我說說,今天進宮後幹什麼去了。」
他從後面抱住的顏懷隱,抱住後也不老實,用唇去啄他的耳尖,顏懷隱捂住耳朵,勉勉強強將自己從江斂嘴邊拯救回來:「我去找承德帝要了點突厥的信息,順便讓他收回去了和親的蠢法子。」
他說到這,扭頭去看江斂,眼睛彎彎的:「江斂,柳尚青要成親了。」
別人成不成親的江斂一點興趣也無,他道:「齊宣昌那性子,不見好處不撒手,你怎麼做到的?」
顏懷隱歪了歪頭:「我把傳國玉璽給了他。」
江斂抬眸向他看過來。
顏懷隱摸小狗似的拍拍他的頭:「放心,是假的。」
反正承德帝也沒見過真的傳國玉璽,這個假的傳國玉璽足以以假亂真,拿著糊弄糊弄他也不錯。
「突厥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聽他問起這個,顏懷隱笑了笑:「我總覺得突厥進犯這事太過蹊蹺。」
有些里外打配合的樣子。
顏懷隱又說了四個字:「家賊難防。」
「但我還要再想想,」顏懷隱懶散道,「然後再想辦法套點消息出來。」
他垂著頭想事情,江斂伸手去給他揉肩,指尖在他蒼白後頸上流連不去:「這個交給我,我給你把這些東西弄來。」
顏懷隱聽到後就笑了:「能勞煩得動九千歲,實在是我的福分。」
江斂不接他的調笑,他道:「顏懷隱,我今天想了許多。」
顏懷隱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他沒有等來江斂接下來的話,手中卻多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顏懷隱垂眸一看,是一塊腰牌。
錦衣衛鎮撫司衙門的腰牌,是能調動所有錦衣衛的腰牌。
江斂的氣息從身後密密麻麻地籠罩過來,顏懷隱手中緊接著又多了一塊腰牌。
東廠的腰牌。
抱著他的人跟不要錢似的,轉眼遞給了他第三樣東西。
江北大營的虎符,能調動半個江北大營二十萬的兵力。
最後是一個重重的紅木盒子,紅木盒子上壓著的是江斂本人的腰牌,拿著能隨意出入皇宮。顏懷隱打開盒子,裡面厚厚的一沓,朝華城各處宅子鋪子的地契......
九千歲的全部身家。
顏懷隱頓了頓,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都是你了的意思,」江斂的下巴擱在他頭頂,「我們家的家訓,掙了的東西都歸夫人管。」
他指尖勾著顏懷隱一截發尾玩:「這是我這八年掙來的。」
「顏懷隱,現在它們是你的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22 21:18:33-2022-06-24 21:24: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