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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這句話,江斂良久沒有回答他,顏懷隱也不在意,就趴在他肩頭,抬眼去看月亮。
慢慢的就要闔上雙眼。
江斂的手捏了捏他的後頸:「顏懷隱,別睡。」
顏懷隱牽著他衣袖的手蜷縮了一下,嗯了一聲,他道:「江斂,南陽侯府完了。」
他意識已經混沌,不知道嘴裡說的是什麼,一會兒說月亮好看,一會兒說南陽侯府完了,江斂給他包著傷口,都一一應著他。
待將顏懷隱身上的血暫時止住,江斂的手撫上了他的發。
他輕輕給了顏懷隱一個擁抱,哪怕懷裡的顏懷隱已經不太能感受到了。
「太難了。」他側目親了親顏懷隱的耳尖。
被當成棋子送到朝華城,一無所有,每一步都兇險萬分,人心何其難把控。顏懷隱就這麼一點點一步步的周旋,最終推倒了南陽侯府,這是江斂都不怎麼有把握做成的事。
江斂聲音輕成一條線:「辛苦我們阿顏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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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江斂輕輕抱起來了顏懷隱, 顏懷隱腰間還插著刀,頸後的箭此時也無法□□,身上別處的傷江斂數不清, 因而他動作很小心。
顏懷隱沒有絲毫地反抗,被他抱起來後,臉靠在他肩膀上,低垂著眼睫, 一聲不吭。
江斂覺得懷裡人太輕了,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抱著他上了馬。
為了穩妥,他騎的是顏懷隱的馬,這匹馬溫順,平緩地帶著兩人往前走著。
江斂一隻手攏著顏懷隱, 下巴輕輕放在他的頭頂。
顏懷隱滿身都是血,他這樣抱著他,好像他染了顏懷隱的血, 也能幫他分走點痛苦一樣, 只一隻手攏著馬繩, 讓馬行的再平穩些。
青山灼灼, 玉壺光轉。
化不開的夜色里,只有它們陪伴著兩個人,江斂就這麼抱著他一路走到了朝華城城門下。
已經是深夜, 朝華城城門緊閉著,江斂帶著他一起走到了角門。
通常這個時候, 角門邊的小侍衛正在倚著牆角打瞌睡偷懶, 此時他卻站著筆直, 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他旁邊站著一個目光陰沉的人, 正是南陽侯府的管家。
南陽侯已經被召進宮去了,臨走前得了什麼消息,說讓他守在城門,決不能放江斂進來。
管家心下也虛,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斂,可南陽侯是他主子。
他只能聽主子的話。
就這麼站了一個多時辰,角門外傳來了一陣寥落的馬蹄聲。
管家抬眼望去,就見馬背上馱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被另一個抱在懷裡,抱著他的人面色平靜,可眸光冷到可怕。
江斂縱馬來到角門外,看到了擋在他面前的兩個人,他輕聲道:「讓開。」
管家往後退了退,伸手推了推小侍衛,小侍衛咬著牙上前,硬聲道:「來者是誰,深夜入城可有文牒?」
管家在後面適時地呀了一聲:「呀,這不是九千歲嗎?九千歲是朝華城人,雖不要文牒,但是可有腰牌?」
小侍衛心中暗罵他,可面上還是哭喪道:「對,可有腰牌?」
江斂未理會兩人,他□□的馬絲毫未停,直直地向前,馬蹄聲抬起,馬上就要踩上小侍衛。
角門拱頂懸著一盞燈,待顏懷隱騎著馬走近了,到了燈照明的範圍,小侍衛才看清他的樣子。
他啊了一聲。
他看到了江斂懷中的顏懷隱。
他整個人被江斂托著,腰間插進去的刀柄立在那裡,一條胳膊垂了下來,小侍衛視線移了移,看到了順著他手腕流下去的血。
細細的一條,一滴一滴地滴在土地上。
再不進城救治,他就要死了。
小侍衛一頓,下意識地要讓開道。
可後背卻被一隻手撐著了。
管家聲音低沉:「九千歲,沒有腰牌,這城可不能進啊。」
江斂出城時急,腰牌直接甩給了侍衛,此時不在自己身上。
馬被江斂拽著,依舊在往前走,馬蹄揚起,馬上就要踏上小侍衛的臉。
就在這時,他的衣襟被拽了一下。
他低下頭去,就看到顏懷隱一隻手勾在他衣襟上,他眸子虛虛闔著,可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
江斂垂下頭去,將耳朵送到顏懷隱耳邊,聽見他輕聲道:「跟人家侍衛好好說。」
江斂名聲已經夠壞了,顏懷隱不願意明天傳出去他縱馬踩死侍衛的荒唐事。
江斂頓了頓,低聲道:「我聽你的。」
小侍衛還未說什麼,就見馬往後退了退,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馬上的江斂彎下了腰。
下一瞬,小侍衛腰間的佩劍就被抽走了。
馬繞過他上前,小侍衛連忙轉身,就看見江斂揚手一擲,劍聲划過黑夜的呼嘯聲清晰可聞,劍聲過後,劍就插進了管家咽喉。
劍的力道太大,管家被這力道拖得往後飛去,砸到了牆上,直接被釘死在了上面。
江斂回頭,看向小侍衛,聲音很輕:「我能進去了嗎?」
小侍衛呆呆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