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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斂按照他的話要去吹燈,可就在這個時候,兩人聽到了一陣騷動聲;
騷動聲從外面響起傳到房間裡,越來越響的樣子。
江斂吹燈的動作停住了。
顏懷隱卻道:「吹滅它。」
隔壁沒有動靜,他的目標是孟靜懸,只要孟靜懸不走,外面的一切爭執都與他無關。
蠟燭有兩個,江斂吹滅了其中一個。
一瞬間,整個房間都昏暗了下去,剩下一個蠟燭的燭芯盪悠悠地晃在空氣中,一時間燭光明滅不定。
躁動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喧譁聲,江斂沒有將剩下一個蠟燭吹滅。
喧譁聲持續了一會兒後,顏懷隱屋子的門被拍響了。
拍他的人很急切,帶著呼救聲,顏懷隱聽到後,瞬間抬起了頭,視線越過江斂肩膀,往門口看過去。
是孟靜懸的聲音。
孟靜懸的聲音又急又慌:「小公子,勞煩小公子開開門......」
孟靜懸白日裡見他厭惡不已,此時竟然慌到來拍他的門。
江斂也聽到了這道聲音,他看向顏懷隱,突然道:「給你說個事,我認識門外這個人。」
顏懷隱看向他。
「碰巧的是他也認識我,」江斂露出了絲笑意,視線攀上顏懷隱,聲音很輕,「你說,要是他進來後,看到我會有什麼後果。」
那顏懷隱的一切布局都全完了,走孟靜懸這步棋去弄倒南陽侯府這條路就此失敗,顏懷隱在這裡裝小倌也沒了意義。
顏懷隱的聲音同樣很輕,怕被門外的孟靜懸聽到似的,他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不打算放他進來。」
江斂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似乎回應他這個笑容一樣,門外的孟靜懸沒有聽到回答,拍門的力度頓時大了,沒過一會兒,他竟然開始用身子撞門。
顏懷隱的目光瞬間冷了下去。
可江斂的笑意卻大了,他道:「你說這可怎麼辦?」
客棧的門並不結實,孟靜懸一個男人,用力撞不用過多久就會撞開。
而門外喧譁的樣子,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人會去管他。
顏懷隱環視了一圈房間——房間裡並無讓江斂藏身的地方。
「不過,」江斂聲音又響起來,「我倒有個辦法。」
顏懷隱視線落到他臉上:「你有什麼辦法?」
江斂沒有說話,反倒是直了身子,朝他壓了過來。
他動作到了一半,停在了原地。
江斂低頭看去,就看到了顏懷隱踏在他腰腹上的腳。
他腳踝處皮膚很薄,因常年照不到日光顯得很白,此時從衣擺里伸出來,蒼白腳背蹬在他腰腹間深色的玄衣上,只腳趾微彎,顯出點可憐的粉來。
顏懷隱抬起腿蹬著他的腰腹,漆黑的眸子裡一絲笑意都無,在昏黃燈光下很冷:「有什麼辦法先說出來我聽聽,我再考慮用不用,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動。」
他說是要吹燈睡覺,可連衣裳都沒脫,洗漱後褪去粉飾,即便穿著小倌的衣裳,一身正正經經的樣子,哪裡像一點小倌了。
可此時被逼在牆角,抬著腿蹬人,面無表情發狠的模樣,江斂覺得比什么小倌勾人百倍。
他抬手握上了腰腹間的腳踝。
腳踝上皮膚薄,江斂握上去,能感受到顏懷隱攀附在腳踝上的青筋。
顏懷隱被握上腳踝的那一瞬間,就想抽腿,可還沒來得及,他只覺得被一拉,下一瞬腰上就多了一隻手。
顏懷隱落進了江斂的懷中。
兩人胸膛貼著胸膛,肩膀挨著肩膀,江斂的下巴擱在他頸邊,用一句話堵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顏大人,要是不想讓孟靜懸認出我來,就別動了。」
一切的動作都停止了一瞬。
許久,顏懷隱手搭上江斂肩膀,微微向後仰了仰,垂首去和他對視。
他搭在江斂肩膀上的手動了動,指頭捏起了他的下巴,他腰被江斂攔著,就用手挑著江斂下巴,迫使江斂的頭抬得更高了些。
顏懷隱低了低頭,兩人本就挨的近,此時眼睫都要觸碰在一起,顏懷隱溫聲道:「江斂,很好玩麼?」
耍他玩很好玩麼?
江斂被他掐著下巴笑了笑,扶在他腰間的手微微一拉,顏懷隱覺得一涼,就覺得脖頸下空了一大片。
顏懷隱第一次知道這小倌的衣裳竟然這麼好脫。
他肩胛骨往上都沒了衣料,顏懷隱下意識地去攏衣裳,卻被江斂摁著手腕摁在了他自己肩膀上,他輕聲道:「顏大人,不知道這樣更真麼?」
江斂視線落在了他頸子下的鎖骨上,顏懷隱的鎖骨生的很美,瑩白的肩胛骨上被他自己凌亂地畫了一道胭脂,散在肌膚上,洇紅的一片。
江斂看著這道胭脂,沉默了一下,兀地抬眸去看向顏懷隱:「顏大人,胭脂除了塗,還有一個作用,你知道是什麼嗎?」
顏懷隱聲音淬著冰:「你敢。」
江斂沒來得及再說話,門就被撞開了。
孟靜懸急急地撞開了門,匆忙將門關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轉身就僵在了原地。
朦朦朧朧地燭光下,床上的兩個人抱在一起,背對著他的那個高些,將他懷中的人攏了個大半,但到底還是露出了個頭來。
他懷中那人發散了滿身,手抵在抱著他人的肩膀上,不知道要推開他還是要抱著他,一雙長眉蹙著,顫抖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