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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懷隱被他抱著,也不反抗,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去看手中的宣紙,聲調都是懶散的:「還行。」
江斂就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有點燙。
「有點燒,」他道,「我讓戴叔道給你熬點退燒的藥來。」
顏懷隱腰際被他揉的一片酸/軟,拉著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放了下來,笑道:「不用,戴叔道早上給我送過藥了,含著退燒安神的作用。」
他還有些困,眼皮發沉,聲音中含了些怠倦:「九千歲下次克制點就行了。」
聽到他說克制,江斂低頭,順著他有些散的衣襟看過去,就看見他鎖骨處的一片青紫。
上面頸子間也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江斂這才罕見的有些心虛......昨夜確實有些過分了。
好在顏懷隱不願意在這個事情上多說,他伸手將散在床上的宣紙撿了起來,攤給江斂去看:「你看,柳尚青婚事前連輕給我送來的。」
江斂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垂眸掃了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突厥的消息?」
「是,」顏懷隱便繼續道:「突厥屠了一鎮後皇帝震怒,加上赤軍到了邊關已經一段時間,應當適應了過來,所以突厥安靜了一段時間。可五日前,他們又夜襲了一鎮,被赤軍發現後,沒有過多糾纏,就真沒退了。」
顏懷隱總結道:「有些奇怪。」
若是想和大齊談條件,應該面對赤軍絲毫不讓,這才能讓承德帝感受到突厥的威脅。赤軍一發現就退了,實在是莫名其妙的戰術。
顏懷隱說完,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回答,他抬眼去看江斂,就見江斂盯著他。
「怎麼了?」顏懷隱放下手中的宣紙,去碰了碰他的額間,「你也燒了麼?」
然後就被江斂拉住了手腕。
江斂握著他的手腕,指腹輕輕磨了磨他的手腕內側,說出口的話聲音低沉:「下次可以是什麼時候?」
顏懷隱:「......」
天天腦子裡想些什麼?
「九千歲再這麼問,」顏懷隱淡淡地彎了彎眼,「就沒有下次了。」
江斂這才不甘心的作罷,他輕聲道:「我派人去北邊一趟,探探底。」
「也行。」鶴羽軍剛回帝都沒多久,還未休整過來,顏懷隱暫且不欲用他們。江斂人手充足,派人去是最合適的,「既然這樣,我等會回去就給連輕說,讓他暫且放下突厥的事,去辦別的事了。」
顏懷隱伸手摸了摸江斂的臉頰,眉眼含笑:「此事就交於九千歲了。」
江斂偏頭順勢去吻他的手腕,抓住重點:「現在就要回去,下午回去不行麼?」
顏懷隱笑道:「已經是下午了,我妹妹一個人在府中,我也不太放心。」
江斂折騰他到近乎清晨,他醒來時已經過了晌午了。
他頸子間都是吻痕,好在外面下著雪,江斂趁機給他套了一層又一層,遮住他身上放縱的痕跡,才放他離開。
「我去宮中一趟,」千歲府迴廊的屋檐下,他低聲道,「晚上可以去找你麼?」
顏懷隱空蕩蕩的頸子被大氅雪白的毛遮住,眉目也都隱在大氅的帽子中。屋外下著雪,他抬了抬撐著的油紙傘,握著傘柄的指骨瑩潤。
顏懷隱笑道:「九千歲,自古奸臣都喜權勢,風花雪月之事做多了,恐失了奸宦之威。」
「嗯,」江斂聽著他講,又塞進他手裡一個暖爐子,「晚上去時,新水河旁邊有一家糍粑糰子聽說不錯,我給你帶些,記得給我留盞燈,知道了麼?」
「不必多亮,能看清你的府門就好,」他將顏懷隱發上的雪掃掉,聲音有了點笑意,向來陰冷的聲音中風雪中也含了些暖意,「朝華城這麼大,我只半夜偷偷往你府中去,萬望殿下莫告訴別人。」
——
顏懷隱回到府中時,顏岫青和許志都不在。
他回去後沒有過多久,剛和連輕交代了幾句話,顏岫青就抱著一個巨大的花燈回來了。那花燈是個兔子模樣,將近有半個缸那麼大,顏岫青只能抱在懷裡,走一步晃兩步。
她身後,跟這個同樣姿勢的許志,許先生懷中的花燈倒沒有那麼大,只勝在數量多,七八個掛在身上,活脫脫將他掛成一個人模人樣的燈籠杆子。
顏懷隱見了笑道:「這是準備將它當石獅子,放在府門前鎮宅的麼? 」
「哥!」顏岫青見了他,先是歡歡喜喜地喊了聲哥,聽了顏懷隱的話,又一翻白眼,「這玩意兒可不是我弄過來的。」
她一指許志:「他跟著我上街,走到街口,見到人家小姑娘可憐,穿的又薄,說賣不出花燈就沒銀子和老爹老母過冬了。可如今離元宵還遠得很,哪裡賣得出去,許先生一聽就走不動道了,非要掏銀子買人家的花燈。」
顏岫青笑嘻嘻地道:「我看他心善,就幫他拿了些。」
「姑奶奶,您是我姑奶奶!」許志一抹腦門上大冬天生出來的汗,眉開眼笑的,拍馬屁道,「哪是小的心善,是您心善。」
顏岫青一路跟在顏懷隱身側,被困在了西北八年,沒體會過有家是什麼滋味,如今在朝華城安了家,心中不知道怎麼歡喜,一心撲在布置小院子上。
顏懷隱並不拘著她,只讓許志跟著她,兩人整日往街上跑去。
「不說這個了,」顏岫青上前抱著顏懷隱的胳膊,露出個很乖巧的笑來,「我有事想和哥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