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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輕接過,收進一旁背包。
把地圖放進背包的同時,季言輕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件還算乾淨的襯衣,準備撕了那衣服重新包紮手上傷口。
自從他偷襲樓業兩隻手都受傷後,他手上的傷口就一直沒能痊癒過,每一次它們才剛剛結痂就又裂開。
剛剛那恐龍覺醒喪屍時,它們就已經裂開,痛得鑽心,在居民樓時他又不得不拿上斧頭跳到對面樓頂對付那隻樓業的覺醒喪屍。
現在包在他手上的布條早就已經被血浸透,黏糊糊,濕漉漉,也讓傷口更加疼痛。
人群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拿著個布袋走向季言輕。
季言輕看去。
白浩宣往旁邊讓了讓,「我們隊裡的醫生,王醫生。」
女人笑笑,她在季言輕面前坐下,「我就是個護士。」
說話間,她拉了季言輕的手,小心地開始替季言輕拆開布條。
布條很快拆開,露出下面被血染透的雙手。
季言輕本該白細修長的手指被血染得通紅,掌心指縫、虎口處好幾個地方都有裂口,翻開的紅色皮肉加上之前結痂的硬塊,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肉痛。
看見那些撕裂傷,王醫生和附近幾人都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封亦莫眉頭皺起。
季安和季樂嘴唇翕動,他們眼眶微微發燙,那傷口看著就很痛。
「你……我輕些。」王醫生看了眼除了臉色有些白一聲不吭的季言輕,就想要問季言輕難道都不痛嗎,話到嘴邊又改口。
撕裂的傷口本就比刀子割出的傷口更痛,那些傷口還一次次裂開,怎麼可能會不痛?
如果換個人,恐怕早就已經痛得嗷嗷直叫。
002.
季言輕不出聲,是因為他忍住。
「沒事。」季言輕看看自己丑陋的雙手。
旁邊古文墨和白浩宣嘴唇都翕動,但到底沒說出話來。
屍王子彈都打不穿的皮膚,季言輕用斧頭去砍,他每一斧頭都必須得用盡全力,那樣大的力氣砍在屍王如同鋼鐵的皮膚上,季言輕不受傷才奇怪。
但即使受傷,季言輕也沒停下。
而他們除了在旁邊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王醫生不再說話,從布袋中拿了消毒水小心地沾濕棉花,開始給季言輕處理傷口。
王醫生花了些時間才替季言輕把所有傷口都消毒處理好,她給傷口上了藥,又拿了乾淨的紗布替季言輕包上。
包紮完傷口,季言輕活動了下自己的手,王醫生包紮傷口的技術比他自己好得多。
「這個給你。」白浩宣拿來一大堆吃地喝地放在季言輕面前。
季言輕看去,那些東西的量已經超過其他人的分量。
「你多吃點,這樣才好的快。」白浩宣想對季言輕說上一聲謝謝,季言輕出手救他們之前就已經受了傷,但他還是站了出來。
「晚上肯定是一場硬仗。」白浩宣並未說出口。
「等你吃完飯我再給你點消炎止痛藥。」王醫生道。
一旁有人道:「吃完你最好先睡一覺,等晚上了再起來。」
季言輕看去,是白浩宣隊裡的一人。
看見季言輕面前的那一堆比其他人多得多的食物和水,服裝店中無一人皺眉。
「我們守著,你放心。」古文墨拍拍胸脯。
季言輕視線在眾人臉上掃過,看著那一雙雙不安而複雜的眼,他沒再說什麼,有些笨拙的用受傷的雙手拿了東西開始吃。
白浩宣見狀,替他把面前食物的包裝袋都撕開,水也擰開蓋子。
季言輕沉默地吃著東西。
見紀顏卿開始吃東西,屋裡其他人也紛紛集中注意力到自己面前的食物上,吃完東西他們也要休息,只有休息好了他們才能逃離這裡。
季言輕分到的食物很多,足夠他吃飽吃撐。
一口氣把面前所有的東西都吃下,感覺著胃裡傳來的滿足感,季言輕回頭去看了眼的功夫,面前就又多出三包小餅乾。
季言輕腦袋轉動,很快在對面角落看見想要看他卻又不敢的季安和季樂。
季言輕啞然。
他盯著面前的三包小餅乾看了好一會,他沒有把東西還回去,他把其中兩包收起來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里。
做完這些,他在背包旁躺下。
閉上眼睛前,季言輕朝著對面的角落看了一眼,看見他收起自己的小餅乾,兩個小傢伙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們就好像吃了蜜,笑得都甜到心裡。
他們的眼睛早就已經哭紅哭腫,本該白白淨淨的臉頰上更滿是髒兮兮的淚痕,那樣慘兮兮的兩張小臉笑起來後莫名的讓人眼眶發燙喉間發酸。
季言輕沒有去看季安、季樂旁邊的封亦莫,翻了個身,背對那邊睡覺。
季安和季樂他可以去教他們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能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他有那個信心能夠把季安和季樂教得很好,但季安和季樂是封亦莫的從屬。
屍王和從屬之間的關係,即使他了解得不多也大概能夠猜到,從屬大概無法反抗製造他們的屍王。
就算他教季安和季樂再多,也抵不過封亦莫一句話。
至於封亦莫。
季言輕覺得他大概是有點喜歡上封亦莫了,再次見到封亦莫那瞬間的心跳加速,他更加確定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