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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一片全是高低不平的田坎山林,山林中並無喪屍。
十來分鐘後,季言輕再回來時,夏沈書已經替藍梓把傷口處理好正在吃東西。
傷口再次裂開加上失血過多讓藍梓本就難看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躺在地上的她就像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見季言輕打量藍梓,夏沈書吃著東西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傷口已經有些感染,今晚估計要發燒。」
季言輕好看的眉淺淺皺起,有些擔憂。
「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完了。」
季言輕沒再說話。
夏沈書看向季言輕,「要幫你包紮下傷口嗎?」
季言輕本能抬手觸摸額頭的傷口,手指在即將觸碰到時又放下,他手上也都是傷。
季言輕搖搖頭。
夏沈書拿了藥包,「坐這。」
季言輕看去,見夏沈書已經自顧自的把藥包打開,他只能走過去坐下。
夏沈書看向季言輕。
季言輕頭髮顏色偏淺,再加上有些自然卷,這把他那張看著本就年輕的臉襯托得更加乖巧漂亮,讓他就如同櫥窗里漂亮的娃娃。
季言輕自己也知道這張臉不適合擔任「隊長」的職位,所以他之前一直帶著一個能夠遮住他一半臉的護目鏡。
夏沈書小心地掀開季言輕左邊額頭沾了血的髮絲,看清楚他劉海下那道傷口,他原本還帶著笑的臉上笑容消失。
季言輕額頭的傷非常深,應該是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砸在了他額頭上,頭骨可能都砸出痕跡。
那尖銳的東西順著他的額頭一路下劃,然後在眉骨上方的位置戛然而止。
季言輕掉落的護目鏡保護了他,如果不是那護目鏡,季言輕左邊的眼睛肯定已經保不住。
「不痛嗎?」夏沈書驀的想起之前看見的季言輕的背,季言輕很瘦,再加上背上的新傷和舊傷,看得人難受。
季言輕輕輕搖了下頭,「沒多痛。」
夏沈書啞然,他拿了消毒水小心的給季言輕的傷口消毒。
消毒水處碰到傷口時,季言輕的身體輕顫了下,夏沈書動作立刻放得更輕。
那麼深的傷,怎麼可能不痛?
季言輕總是對季安和季樂頗為照顧,總覺得他們還小如果放在以前肯定是全家的寶貝,但他自己也不過才大學的年紀,如果是以前,哪對父母又不是處處心疼著保護著?
處理完額頭的傷,夏沈書又幫季言輕看了看手。
季言輕一雙原本骨節修長皮膚白皙的手手背掌心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特別是虎口處,斧頭把他兩隻手的虎口都震裂。
夏沈書幫著把所有傷口消完毒上了藥後,他本準備給季言輕也打上一針消炎藥,季言輕卻拒絕。
他們的藥不多。
夏沈書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季言輕,沒堅持。
包紮完傷口,季言輕看向夏沈書身旁的季安和季樂。
兩個小傢伙正坐在地上。
季樂正板著一張小臉認認真真地看著季安,要看著季安把屬於他的那份食物吃掉然後把藥喝掉,那是季言輕之前交給他的任務。
季安身上依然發著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的緣故他依然沒什麼胃口,吃飯對於他來說好像正變成一件痛苦的事情。
季言輕看去時,季安已經把食物吃完,正端著碗喝藥。
季言輕上前,在季安喝完藥之後伸手摸了摸季安的額頭,感覺著掌心比之前更燙的溫度,他無聲嘆息一聲。
一旁的季樂見狀,也學著他的模樣一臉認真地伸手摸摸季安的腦袋。
「睡一覺。」季言輕道。
季安很乖,乖乖躺下。
季言輕看向季樂,季樂一臉認真地看著季安,要照顧季安睡覺。
季言輕揉揉季樂的頭髮,起身去看營地。
如果他們一路步行要出城最快也要天黑,但他們之前坐了一段時間的車再加上一路全力逃跑,他們出城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早些,現在才下午四點多。
五點半太陽即將西下時,眾人總算沿著田坎搭出一間十來平方的簡易小「屋」。
他們從附近的林中找來乾枯掉落的樹枝插在田坎另外兩側組成了兩堵牆,又用背包在裡面進行加固,最後再用樹枝和被單搭了個簡單的頂棚。
屋子搭好,季言輕和夏沈書一起把藍梓移了進去,藍梓已經徹底暈死過去。
藍梓之後,季言輕把季安也抱進去挨著放下。
做完這些,季言輕又讓眾人按照之前的分量取了食物和水。
一群人沉默的把東西吃完時,天色徹底暗下來。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天空就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石板,漆黑,沉重,讓人有種連腰都伸不直的錯覺。
隨著黑暗襲來的還有涼意。
快速下降的溫度讓夜風帶走眾人身上的熱意,半小時不到他們就開始覺得手腳冰涼。
夜裡的守夜,季言輕稍作思考後安排了兩批四人。
兩批人分別守上半夜和下半夜,四個人則三個人分開守在距離他們一百米之外的地方,一個人守在屋外。
雖說他們已經逃出城市,但是誰也不知道那屍王會不會派喪屍在城市周圍搜尋,保險一點總歸沒錯。
安排好一切後,季言輕掀開被單做的門帘,進入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