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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去屋裡搜索看能不能找到藥,而是直接在門口的位置靠牆坐下。
「不怕。」
季言輕朝著屋裡的另外一人看去,直到看見對方正看著他的那雙眼,他才確定對方確實在跟他說話。
季言輕好笑,「我沒怕。」
他確實有些怕了,但並不到需要封亦莫來安慰的程度。
封亦莫不語,視線停留在季言輕黑暗下輕輕顫抖的手上,季言輕明明就在害怕。
不是害怕那些喪屍,而是害怕這間屋。
封亦莫上前兩步,挨著季言輕坐下。
季言輕看去,封亦莫靠得很近,他都感覺到封亦莫衣服下的身體。
屋內漆黑無聲。
徘徊在外麵食堂的那些初步覺醒的喪屍始終沒有離開那屍王半步,他們時不時還會進入食堂周圍的通道中巡視,這也讓季言輕始終找不到機會離開。
一晃幾個小時過去,眼見著天色逐漸亮起,封閉的會診室中都逐漸有了微弱亮光,食堂中的那些喪屍才總算有了動靜。
沉睡的屍王醒來。
季言輕沒有冒險開門去看,他屏息靜聽。
一覺睡醒的那屍王似乎餓得厲害,他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咕嚕聲響後,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覺醒喪屍都陷入焦躁中。
很快,幾道身影向著食堂外而去,似乎是要去覓食。
那幾道身影離開之後,只剩下兩個覺醒喪屍還留在食堂中,屍王正在發脾氣,他們也跟著變得焦躁。
季言輕屏息靜聽片刻,開門看了看。
食堂一側連接著大門,大門外一片亮堂,天色已經徹底亮起。
亮光之中,藏在居民樓中的夏沈書皺著眉頭看時間。
「我早就說了,那種地方有去無回。」薛剛五人小隊裡之前就不贊同季言輕去醫院的男人開口。
夏沈書冷冷朝他看去。
天亮他們五人修整一番後,現在已經整裝待發。
「我們要走了。」那人道。
夏沈書不語,也完全沒有要起身跟上的意思。
「你瘋了?難不成你還真地想在這裡等下去?他要回來昨晚就回來了,他現在還沒回來就只能說明他已經死了。」男人眉頭皺起,他並不關心夏沈書幾人的安危,他純粹就是覺得夏沈書幾人有病,居然為了一個半死的人去送死。
「不送。」夏沈書冷冷開口。
那人被懟地愣了下,他黑著張臉看了眼幾乎一夜沒睡縮在牆角滿臉不安的季安和季樂後,冷哼一聲,帶著他隊伍里的四人向著門外而去。
夏沈書目送他們出門,在他們離開後重新把門關上。
做完這些,他看向季安和季樂。
一夜未睡再加上天亮都沒能等到季言輕回來,季安和季樂兩張營養不良的小臉慘白,隻眼眶通紅。
夏沈書走到一旁拿了行李袋,從裡面找出食物和水扔過去一部分。
拿到食物和水,季安和季樂並沒有吃,只是靜靜地看著。
季言輕還沒回來。
季言輕本來應該在天亮之前回來的。
夏沈書頭痛,他試圖說點什麼安慰兩人,可他無論是病毒爆發前還是病毒爆發後都並不喜歡小孩也沒有安慰小孩的經驗。
夏沈書道:「季言輕回來如果知道你們這麼不懂事,不會高興的。」
季安和季安藏在被子下小小的身體明顯震了下,他們看看手裡的食物再看看對方,不再傻坐著,連忙拿了食物開始大口大口吃起來。
他們很懂事的,他們不會讓季言輕為難的。
他們知道的,季言輕願意帶上他們就已經很好,季言輕卻還願意做他們的爸爸還願意抱著他們跑,這麼好的季言輕他們怎麼可以讓他再煩心?
季安咬下一大口水果麵包,隨著香蕉和麵包的味道湧進鼻腔,噁心的感覺快速襲來充盈他整個腦袋。
他作勢就想要把東西吐掉,想起季言輕那張臉,他強行忍住開始咀嚼。
夏沈書見季安和季樂開始吃東西,鬆了口氣。
他替高燒不退臉頰緋紅的藍梓又做了一次檢查,餵她喝了些水後,自己也坐到一旁拿了東西開始吃。
東西進嘴,他卻食不知味。
如果季言輕他們能回來天亮之前就應該回來,現在都還沒回來那就只能說明他們出事了。
「嘔。」嘔吐的聲音突兀傳來。
夏沈書收斂心神。
季安正趴在牆角嘔吐,他吐得厲害,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全部吐出來,他本就沒什麼血色的一張小臉吐得肉眼看得見的蒼白。
夏沈書愣了下,連忙上前,「怎麼了?」
醫院。
季言輕趴在門後屏息靜聽了會,確定因為數量減少沒有喪屍再來巡視他們所在這條通道後,找准機會開門,帶著封亦莫快速向著通道另一頭跑去。
一口氣跑出許遠跑到科室大樓另外一側,直到確定安全,他才就近找了一間房進入躲藏。
躲藏好,季言輕猶豫了片刻後再次出門尋找藥房,他們必須把藥帶回去,否則藍梓必死無疑。
好在這次他們運氣不錯,他們很快就在不遠處找到明顯已經被翻找過好幾次的藥房。
藥房的玻璃和大門已經被破壞,各種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滿地都是。
之前來這裡翻找的那些人應該是醫院中的病人,他們有目的性地找藥,除了少數幾個柜子里的藥其它並未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