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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決定了?」夏沈書看向季言輕,「我們向右邊去,去運河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求生隊能不能壯大隊伍?」
「嗯。」季言輕點頭。
一屋子人紛紛深吸一口氣,他們再對視時眼中都滿是興奮,他們早已忘記疲憊苦痛,他們甚至有種恨不得現在就收拾東西出發的衝動。
季言輕沒有衝動,他從自己的兜里找出一隻筆,他開始在地圖上寫寫畫畫,要把他們之前經過的路線標註出來。
路線的起源以遇到季安、季樂、封亦莫和那野獸屍王的城市為初始。
在此之前季言輕也曾去過幾座城市,但那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後來雖然遇到夏沈書、藍梓幾人,但他們因為人數少從不深入最多也只在城市邊緣覓食,他們自然也沒獲得什麼有用信息。
季言輕一口氣把路線全部標註好把地圖收起再抬頭時,原本圍在周圍的人已經散開。
一屋子人有躺下睡覺的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雖然人還是那些人,屋內氛圍卻有了很大改變,所有人好像都很開心。
季言輕茫然。
季言輕看向季安和季樂。
「爸爸!」
兩個小傢伙稀奇完自己的新衣服,見季言輕忙完,一前一後地跑向季言輕撲進季言輕懷裡。
季言輕趕緊伸手接住。
兩個小傢伙身體軟軟的暖乎乎的,被他們撲進懷中,被他們抱住脖子,被他們軟軟地叫著爸爸,季言輕一顆心都跟著柔軟成水。
這一路下來他們一直在逃亡,但即使如此兩個小傢伙也比剛剛被他撿到的時候有肉且氣色好多了。
這讓季言輕有時都不禁會去想他們以前跟在薛剛隊裡時到底過著怎樣的日子,才能讓他們即使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都還能長胖。
「還難受嗎?」一手抱著一個的季言輕用臉貼貼季樂的額頭。
「不難受。」季樂奶聲奶氣地說著,同時乖乖一動不動的讓季言輕貼貼。
季樂身上的燒退得很快,現在確實已經不怎麼燙,季言輕鬆了口氣。
檢查完季樂,季言輕把臉貼向季安,知道自己也要被貼貼額頭,季安很是乖巧地一動不動,只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
「我也不難受。」季安語氣軟糯糯,他很喜歡和季言輕貼貼的感覺,季言輕的臉頰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季言輕聽著就在耳邊響起的軟糯聲音,一顆心卻微微沉下,季安的高燒依舊沒有好轉的趨勢。
季安已經燒了好幾天,且溫度一直很高。
「不難受嗎?」季言輕看向季安。
季安搖搖頭,知道自己讓季言輕擔心了,他有些急,「不痛。」
季言輕直直看著季安的眼睛,確定沒在季安的眼中看見一絲一毫撒謊的痕跡,他稍微鬆了口氣。
季安這段時間的精神確實很好,一點不像是有什麼地方難受的樣子,這也讓季言輕更加不明白季安為什麼會高燒不斷。
「小孩子是這樣的。」一旁傳來一道女聲。
季言輕看去。
「我女兒以前也動不動就發燒,每次我都會急得半死……」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笑著說道,話未說完她就紅了眼眶不得不以手掩面,她現在只獨自一人。
她深吸一口氣,沒能再繼續說下去。
季言輕微微頷首示謝,沒去追問什麼。
所有現在在這裡的人,所有現在還活著的人,都曾經有著自己的家人愛人朋友,但如今他們都只剩下孤身一人。
季言輕從外面回來時就已經九點多,商量完接下去的事情,又檢查完季安和季樂的體溫,時間很快到達一天中最熱的十點。
他們在排樓底樓,底樓後方就是菜地,室內溫度相對較低,但依然悶熱無比。
好在他們現在並不需要急著離開,周圍也還算安全,熱到不行時一群人喝了些水後各自找了地方躺下,索性睡個午覺。
季言輕帶著季安和季樂也睡了一覺。
季言輕警醒,屋裡一有風吹草動他立刻就醒來,季安和季樂一覺睡醒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那時屋裡大半的人都已經醒來。
下午三點多時,藍梓從昏迷中醒來。
見藍梓醒來,季言輕拿了食物和水過去給她,順便跟她說了現在的情況,讓她放下心來養傷。
吃完東西,又喝了些水,藍梓整個人精神不少,聲音都有了力氣,「謝謝。」
「嗯。」季言輕腦袋輕輕晃動,隨著他的動作,他頭髮被晃得蓬蓬鬆鬆,如同一顆柔軟的毛球讓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藍梓四線並未在季言輕頭髮上停留太久,她知道季言輕一直很介意自己長得不夠凶這件事。
藍梓看向季言輕的臉,白淨的皮膚,因為食物不足而有些削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樑,粉白的嘴唇,季言輕以前一直帶著護目鏡,如今不帶反倒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謝謝。」
季言輕看去,藍梓剛剛已經說過謝謝。
藍梓嘴角勾了下,試圖露出笑容,她嘴角勾起後眼中溢出的卻卻是眼淚。
季言輕微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藍梓哭。
藍梓快速抹去臉上的淚水,笑笑。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醒來。
「把你背出來的是夏沈書。」季言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