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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拿起斧頭,季安和季樂小臉瞬間慘白,他們嚇得倒退兩步。
季言輕看見,嘴唇輕輕顫動了下。
季言輕腦袋轉動一圈,沒在屋裡看見封亦莫,他走向他昨夜睡的那間屋。
被踹壞的臥室房門掩上,房門一推開,一股淡淡惡臭以及如冰雪般的冰涼氣息就迎面撲來。
季言輕連忙捂住口鼻。
床上、衣櫃門上、牆壁上都是噴射而出的青綠色液體,一側牆上牆皮脫落露出紅磚,其中一扇窗戶玻璃碎裂,一具看著像是蛇一樣渾身長滿鱗片身體細長的屍體倒落在床靠裡面的通道里。
窗戶並不是百分之百密封的,這讓那覺醒喪屍有機可乘,也因為窗戶的密封性,所以他一開始中的毒並不深。
季言輕用手裡斧頭撥弄了下地上被他砍掉的腦袋。
那顆腦袋長得也很像蛇,它嘴裡甚至有著一條開叉的信子。
那覺醒喪屍大概不是朝著力量方向進化,本身肢體的力量並不強,這也是他躲起來夜裡才動手的原因。
季言輕收回斧頭,一回頭,他就看見跟著他進門來的季安和季樂正直直盯著那覺醒喪屍偷偷咽口水。
季安和季樂皮膚白淨臉頰肉乎乎,鼻頭小巧嘴唇淡粉,他們看著粉粉糯糯可可愛愛,但他們卻在對著一隻覺醒喪屍的屍體咽口水,就好像那是什麼很好吃的糕點。
季言輕慌忙移開視線。
他不去看,四肢百骸卻依舊在瞬間徹體發寒如置冰窖。
即使封亦莫告訴他季安和季樂是屍王,是比普通屍王等級還要高的三次進化的屍王,即使看見季安和季樂嚇跑普通喪屍,他都一直沒什麼真實感,直到這一刻。
季言輕從季安和季樂兩人中間穿過。
季安和季樂注意力立刻被拉回,他們小跑兩步跟上。
季樂本能伸手抓住季言輕的褲腿。
察覺到那動靜,季言輕走動地動作僵住。
季樂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手,他退後一步抬頭看向季言輕,見季言輕臉色發白,他臉色也跟著變得慘白。
季言輕在屋內翻箱倒櫃,他在廚房找到一個之前應該是用來裝辣椒的玻璃瓶,把瓶子洗淨。
他撕了衣服捂住口鼻,重新回到臥室,小心地從那覺醒喪屍的屍體裡取走大半瓶還沒完全乾透青綠色的血液。
重新從臥室出來時,季言輕已經困得眼皮子仿佛有千萬斤重,走路都趔趄。
把蓋子蓋好,又到門口用外面地上的雪隔著衣服把瓶子表面的液體全部擦掉,季言輕找了塑膠袋把那瓶子三層外三層地包好,裝進背包中。
那液體對人有用,對喪屍應該也有用,說不定什麼時候能用上。
做完這些,季言輕稍微休息了會,緩過最開始那陣睏倦,拿了塑膠袋和菜刀去了村口的菜地中。
他找到昨天下午就做好記號的那些地方,要挖菜。
他到時,被雪覆蓋起來的菜樁上足有十多厘米的雪已經被人用手小心挖開,露出下面的嫩葉和菜樁。
季言輕盯著那雪上小小的手指印看了許久。
季言輕采了滿滿兩塑膠袋的菜,又挖了一顆菜樁,回頭時遠遠的就在村里看見三道正望著他的人影。
封亦莫回來,村里已經看不見一隻還站著的喪屍。
回到村里,季言輕用小奶鍋煮了一部分菜做早餐。
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吃飯時,季言輕偷偷看了看,季安和季樂四隻手手指凍得像是紅紅的小蘿蔔,封亦莫亦是如此。
食不知味的把碗裡的菜吃完,季言輕把剩下地裝進背包,迎著朝陽出發。
村子再往前是一片很寬闊的野生山林,地勢險峻,山中到處都是幾十人才能環抱的大樹。
也不知是變異還是原本就有,有些過於巨大的樹樹幹都脹大到裂開,那些樹皮上不規則的裂口如同一張張裂開詭笑著的嘴。
與之直視的久了,季言輕甚至有一種那些樹都笑出聲的錯覺。
樹幹巨大,樹冠自然也茂密厚實,走在樹林中時,樹林中灰暗的色澤甚至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白晝還是深夜。
有了之前在樹林中迷路的經驗,季言輕每走出一段路就會停下確認是否迷路,這辦法一開始還挺好使,但到了下午後就不再起作用。
因為越是深入四周的樹景就越是像,到了後面,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哪邊是前面哪邊是後面。
怕睡迷糊,夜裡休息之前他還在周圍的樹上作了記號,以確保自己醒來知道應該往哪邊走。
一覺醒來,翌日,季言輕果然開始犯迷糊。
辨認不清方向久了,他總有一種自己之前已經走錯路的擔憂,哪怕是看見了昨夜睡覺前做的記號。
帶著那種感覺以及對前路的不安,季言輕咬緊牙關繼續往前走去。
中午時,那種不安彷徨的感覺濃郁到極致,原本還準備在最熱的那兩個小時稍作休息的他,吃完東西後就繼續上路。
下午五點半,太陽落山時,遠遠在林中看見一棟護林小屋時,季言輕整個人都鬆了口氣,也是這時他才發現他已經一身一頭的冷汗。
護林小屋中並無喪屍,屋子裡面有病毒爆發後人類生活過的痕跡,但大概在幾個月之前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那人選擇了離開。
原因很簡單,食物和水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