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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哭得太久,即使睡著都還在輕微抽泣。
季言輕看看他們那帶著淚水的小臉,再看看自己放在身旁的斧頭。
季安和季樂一點都不像屍王,哪有屍王會抱著個人類喊爸爸,哪有屍王會哭鼻子會哭到睡著?
他們的皮膚也一點都不堅硬,反而柔軟嬌嫩得稍微用刀刮一下就會流血。
季言輕視線在他們白白淨淨的臉蛋上停留,這一路下來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養得有了些肉,他把他們當寶貝護著,他們怎麼就一下變成屍王了?
季言輕拿了斧頭,小心地避開他們,起身出門上了樓。
聽見門關上的動靜,閉目養神的封亦莫睜開眼。
他再次試圖治癒心口不適,但他的能力失效。
頂樓的大門並沒上鎖,直接從裡面就能打開,季言輕小心地開了門,一出去迎面就對上兩張青白腐爛的臉。
病毒爆發時有人逃到樓頂,然而即使如此他們也沒能躲過一劫。
季言輕早有防備,輕易就解決他們。
做完這些,季言輕走到屋頂邊緣的位置朝著樓下望去。
他們之前製造的騷動早已經平息,現在整座城市又恢復死水一壇的安靜。
樓下的巷道中被吸引過來的喪屍很多,他們無意義地徘徊著,喉間時不時還發出些許意味不明的聲音。
季言輕朝著遠處望去,魚鱗雲的夕陽下,隱約可見的那片山脈因為山中變異的樹顯得鬱鬱蔥蔥生機盎然。
他們之前在城裡製造出這麼大動靜,夏沈書他們肯定早就已經被驚動。
「吱呀。」身後傳來開門聲。
季言輕回頭看去,封亦莫跟上樓。
季安和季樂已經醒來,看見他,兩個小傢伙立刻邁開腳跑向他要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腳。
一覺醒來發現季言輕不見,他們嚇壞了。
季言輕往旁邊讓了讓,躲開。
撲了個空,季安和季樂對視一眼,都不由委屈地紅了眼。
「要回去嗎?」封亦莫問。
季言輕看了他一眼,向著樓下而去。
封亦莫和季安、季樂立刻跟上。
重新回到樓道,季言輕去了二樓。
他沒有走之前上樓的底樓大門,那邊門外到處都是喪屍,而是從二樓大廳的窗戶去了大樓另一邊。
季言輕落地的瞬間,封亦莫也拎著季安和季樂落地。
季言輕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向著和營地完全相反的城市另一邊而去。
他一動,封亦莫三人果然立刻跟上。
季言輕沒再顧及季安和季樂,全速在城市中跑開。
季安和季樂明明就只有三歲,他們的速度卻完全不輸給他,他們一直緊緊跟在他後方。
封亦莫更是如此。
市區很大,季言輕並沒有選擇直線穿過整個市區,而是在朝著和營地相反的方向跑出很長一段距離後,他向著城外而去。
他出城的地方距離之前的山脈很遠,遠遠望去甚至根本看不見那片山。
他出城時,天已經下雪,鵝毛般大片大片的雪花伴隨著寒風打在身上生疼。
在雪中看了會,季言輕朝著前方漆黑一片的荒原而去。
封亦莫朝著身後的城市看了眼,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上。
季安和季樂無聲抹抹眼淚,他們淚眼朦朧地看看前面一路下來一次都沒回過頭的季言輕,快速跟上。
荒原並不大,大雪加風讓路難走,他們足足走了半小時才穿過整個平原進入一片低矮山脈。
山脈中有村落,村子裡的人把附近一片能種地的地方都用上,遠遠看去漫山遍野的都是菜地。
菜地中的作物都變異,原本豎著生長的有爬到地上的也有長得更高更壯的,原本匍匐生長的有瘋狂增生的也有開始朝著天上長去的。
它們大部分季言輕都已經認不出來。
季言輕在樹林中遠遠觀察了會後,選了一條沒什麼喪屍的路線,在黑暗中進了村。
村子中人不多,大部分年輕人都到城裡去打工創業,留下的大多是年長的和還在讀書的孩子。
季言輕選中其中一家三層的小樓,從一樓側邊的窗口翻進屋裡。
小樓的主人徘徊在自家院子中,屋內無人。
季言輕悄無聲息地上了二樓,在樓上找到一個黑色的舊書包,在裡面裝了一床可以用來遮風遮雪也可以撕了做繩子的床單,一套乾淨的換洗內衣,幾雙襪子。
村子已經被其他求生隊的人搜過很多次,季言輕花了好些時間翻了二十好幾家的窗戶,才總算勉強找到一人份兩天量的口糧。
把東西裝好,季言輕又朝著營地的方向看了眼後,帶著身後的一大兩小在大雪中向著村子後方的山脈而去。
既然已經知道封亦莫他們是屍王,那他就不能再帶著他們回去營地。
這大半年來,這一路下來,他們求生隊所有人甚至包括他在內都一直生活在喪屍和屍王帶來的恐懼中,他們是不可能接受自己隊伍中有三隻屍王的。
就算夏沈書、藍梓、黎平森、呂卿他們能接受,隊裡其他人呢?
萬一哪天封亦莫他們生氣失控了呢?
003.
之前封亦莫說他能一個人殺掉李瀟整隊的人他還不信,現在看來,他才是好笑的那個。
封亦莫是屍王,只要封亦莫願意,別說李瀟一個隊伍,就算他們加上黃榕悅甚至再加上秦月那四百多將近五百人的大隊伍,他都能在瞬間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