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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沈書速度很快,一分鐘不到,他就從樓道中又下來,「三樓有間屋門開著。」
說著,他趕緊彎腰把藍梓從地上拖起來往樓上帶。
季言輕一手撐在牆壁上,強忍著不適起身。
他還沒站穩,整個人就向著旁邊歪去,眼見著他就要跌倒,旁邊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
季言輕看去,是封亦莫。
「謝謝。」季言輕把一半重量放在封亦莫身上,扶著牆咬著牙向著樓上而去。
快速上到三樓,一群人湧進屋中。
進門,夏沈書第一時間把藍梓放在客廳的地板上,他伸手去探藍梓的鼻息。
季言輕看了眼被封亦莫拎著雖然昏迷卻並未看見明顯傷口的季安兩人後,向著藍梓那邊而去。
夏沈書探了會鼻息後皺著眉頭去摸藍梓另一側的脖子,藍梓狀況很不好,似乎察覺已經不到鼻息。
「怎麼樣?」季言輕趴在藍梓心口試圖聽見心跳,但他腦袋裡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
夏沈書推開他趴下,好一會後他才長長吐出一口氣,「還有心跳,還活著。」
話音落,夏沈書趕緊拿了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找出沒穿過的新衣服,把它們墊在藍梓的脖子和腦袋下。
也是這時,他才總算有時間和機會仔細去看藍梓的傷。
季言輕也看去。
飛濺的汽車零件從藍梓的左邊肩膀一路往上划過她的脖子劃傷她半張臉,傷口並不是特別深,也幸運地避開了動脈和眼睛,但三條傷口非常長,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夏沈書深吸一口氣,熟練地用那些衣服壓住她的傷口,試圖給她止血。
季言輕正準備上前幫忙,屋裡就傳來一陣驚慌失措地低吼。
季言輕和夏沈書本能看去。
薛剛隊裡五人其中一人正狼狽的往後退來,他面前被他打開的臥室房門門口,一大一小兩隻喪屍正向著他撲去。
眼見著大的那喪屍就要撲到自己面前,手指都已經抓在自己肩上,被撲的那人本能抬起手中的槍要開槍。
那一瞬,季言輕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如果開槍,剛剛才從旁邊經過的那些喪屍絕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
「砰!」封亦莫一腳把那人踹開。
他手中長刀拔出,不等眾人看清大的那喪屍腦袋就已經滾落在地上。
眾人反應過來朝著那腦袋看去時,封亦莫已經在收刀,小的那個也已經被他砍掉腦袋。
面對這,屋裡一群人心有餘悸間紛紛看向封亦莫,封亦莫一直帶著刀但他們從未見他用過,這還是第一次。
封亦莫動作乾淨利索,一雙黑眸波瀾不驚,就好像他剛剛砍掉的不是兩隻喪屍的腦袋,只是抬了抬手。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季言輕。
季言輕對上那幽幽黑眸的瞬間瞬間清醒,他連忙起身在屋中翻找,試圖找到這家人的常備藥。
很多人家裡都會備些家常藥,其中不乏消炎藥、止痛藥。
季言輕把屋裡所有大大小小的抽屜全部翻了一遍,但他並未找到消炎藥和止痛藥,他只在臥室其中一個床頭櫃下找到了一板還剩下一小半的感冒藥。
夏沈書看了眼那感冒藥,稍微放鬆些按在藍梓傷口上的力道看了看她的傷口,傷口還在繼續往外溢血。
「我先想辦法把傷口包紮起來,止住血。」夏沈書頓了頓,又道,「她的傷口太長,而且失血過多,最好是能讓她上些藥,不然感染髮燒就麻煩了。」
這種程度的傷口送到醫院都足夠縫上好幾十針了。
季言輕不語,上前幫忙。
這城市雖然沒有像其它城市那樣被徹底搜颳得一乾二淨,但也已經被人搜過,食物和藥又是最為重要的物資,想要找到藥談何容易?
兩人費了些功夫才總算把藍梓的傷口全部包紮好。
替藍梓包紮好,季言輕看向一側的季安和季樂。
把季安和季樂檢查一遍確認兩人都並未受傷後,季言輕開始檢查起自己身上的傷口。
他手上腿上背上都是傷,那些傷大部分都是被飛濺的鐵皮零件和玻璃刮傷,傷口並不深,但乍看去時遍體都是,頗為嚇人。
季言輕快速把手腳上的傷包紮好,正準備起身去洗手間包紮後背,封亦莫就坐到他後方。
季言輕愣了下,重新坐回地上。
「衣服脫了。」封亦莫道。
季言輕強忍著傷口上的疼痛,抓住衣擺把身上染血的白色T恤脫下,露出整個後背。
封亦莫視線看去,看清楚季言輕的背,他微微怔了下。
季言輕長時間藏在衣服下的背白皙光潔,他很瘦,蝴蝶骨清晰可見,這也讓他的腰身顯得特別窄,一點看不出像是能掄開一把七八十斤斧頭的人。
這些並不是讓封亦莫微愣的原因,讓封亦莫微愣的原因是季言輕背上不止剛剛受的傷,還有好些已經痊癒的舊傷。
那些傷有的已經好幾個月,有的最近才癒合,顏色還粉嫩。
封亦莫腦海中驀地浮現出昨天夜裡看見的季言輕不帶護目鏡時的那張臉。
夏沈書一邊包紮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也一邊看向季言輕,看清楚季言輕背上的傷,他也愣了愣。
季言輕一直擔當著他們小隊隊長的角色,他總是故意裝出冰冷沉穩的樣子,雖然所有人都看出來他是裝的,但他裝得久了,他們依然慢慢地開始認為他就該是個可靠沉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