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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殊神色平淡,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為什麼,如果你真是那位江老師,江教授的話,那麼,解呈就是喜歡你,他喜歡你很多年了。」
江郁:「……」
江郁:「……………………」
江郁小嘴微張,整個人被震得傻在了原地。
這,這這,這這這……
牧殊看江郁好像不信,他沉著眸,回憶起了什麼:「素冠荷鼎,想得起來嗎?」
江郁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印象十分模糊。
牧殊道:「有一陣子,他捧了一盆花回來,我從沒見過他這麼用心過,不讓家裡的園丁插手,屋子裡堆了幾十本花卉種植的書,請教了很多花卉專家,每隔一個小時就記錄一次花的生長進度,就連曬太陽的角度,都要進准刻算。
後來我才知道,那盆花,就是他幫那個江教授養的,他替對方養半個月的花,對方請他看演唱會,當然,他並不圖那個演唱會,他只是巴不得替心上人做任何事而已。」
江郁皺著眉,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那是一株淺黃色的花朵,伴隨著的,還有他自己的笑聲――【哇,養的這麼好,我都認不出了,喏,答應你的演唱會票,兩張,和女朋友一起去吧。】
「嘶。」江郁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他突然變得痛苦起來,他蹲下身,蜷縮成一團。
牧殊愣了一下,上前遲疑的扶住他:「怎麼了?」
江郁嘴唇變得有些白,他悶哼:「疼……」
牧殊看他額頭開始流汗了,臉色變得很差,道:「先坐下來。」
讓江郁靠著柱子坐下,牧殊抬手,一股異能打進青年身體內。
江郁覺得好了一些,太陽穴沒那麼疼了。
牧殊問:「為什麼會疼?」
江郁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特別脆弱,汗水從鬢角流下來,他嘟噥道:「可能是用腦過度……」
這種太陽穴脹痛的感覺上次也有,就是上次他變大的時候。
嗯?等等,上次?
江郁突然抬起頭來,失神的嘟噥:「難道只有在我變大的時候,我才能記起以前的事?」
仔細想想,他平時再怎麼努力的回憶,捧著那本筆記再怎麼認真的鑽研,始終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只要變大,無論是上次在醫藥公司的實驗室,還是現在,他都很容易被一些過去的內容刺激到。
「對,一定是這樣!變大後,記憶會更容易找到!」
江郁突然來了精神,他一把抓著牧殊的胳膊,急切的道:「小牧,你再跟我說說,說說解呈和我的事。」
牧殊皺了皺眉,他注視了江郁片刻,最終還是道:「有一段時間,解呈很喜歡聽古典樂,比如《紅裙奏鳴曲》《亨利的一天》這些,我路過他的房間,總能聽到……」
江郁的眼睛突然睜大了起來。
因為他腦子裡閃過了一幅畫面!
――
「沒有女朋友?」白色的辦公室里,江郁將那盆素冠荷鼎鄭重的擺到一個向陽的位置上,等著晚上就可以帶回家。
他回過頭,看著沙發上的年輕學生:「那就和同學一起去聽啊,小天王演唱會的票,我可費了不少功夫才拿到,你們年輕人不是都很喜歡他嗎?」
那兩張演唱會的票被少年捏在手心,江郁轉回頭繼續擺弄盆栽,同時道:「今天我做主了,放你早走,我一會兒跟羅教授說,你儘管去玩就……」
「江教授有空嗎?」少年清冽乾淨的嗓音,突然打斷了年輕教授的絮絮叨叨。
江郁愣了一下,轉過頭,雋雅的臉上,帶著一些錯愕,他的紅潤的嘴唇往兩邊扯了扯,兩隻手從盆栽上收回,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裡,彎著腰,輕笑出聲:「你要約我啊?」
沙發上的解呈,掌心突然有些熱,他將手掌貼在褲子上蹭了蹭。
江郁懶懶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遺憾的坐下,道:「我是沒空了,一會兒還有兩個課題會。」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沙發上的少年沒有說話。
江郁身體前傾,右手的手肘壓在辦公桌上,指骨托著自己的下頜,他饒有興趣的盯著解呈,笑笑:「小朋友,是剛來學校,朋友少,沒有能約出去玩的夥伴兒?」
解呈抬起頭,炙熱的黑眸看著江郁時,裡頭有什麼很明顯的東西,但是很快被他壓制回去了,他道:「嗯。」
江郁身體往後一靠,後背貼緊了辦公椅的椅背:「那不行啊,得多交友,你是滿十八了吧,長得這麼帥,學校里就沒有心動的女生?問問人家有沒有空嘛。」
少年直直的看著前方的青年,眼神滾燙:「他沒空。」
「喲。」江郁驚喜:「還真有喜歡的女生?那她什麼時候有空,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換一天票,小天王好像會唱天。」
解呈低了低眸,眼睫落下的陰影,令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晦澀,他問:「江教授最近好像很忙?」
江郁頓了一下,嘟噥道:「今天有會,明天太后娘娘過壽,後天,後天倒是好一點……你放心,你就說她哪天有空,換票的事不麻煩,你不用怕耽誤我時間,我也是請人換。」
解呈默默的道:「那就後天吧。」
江郁笑笑:「行,票放下吧。」
兩天後,同樣的辦公室里,小天王演唱會的票,變成了古典交響樂的票。